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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牢笼

2022-11-30 作者: 花枝绕
   
   本性就是孤独之人,习惯了黑暗却总是习惯不了痛苦。

  
  黑暗之处总会有光明照耀的一日来临,而痛苦却附之如骨相随。

  
  只是等那人离开,周围重归寂没多久的那种庆幸并未延续很久,而就马上被打破,何当离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今日前来之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多。

  
  甚至总是那么的令人意想不到,简直就是说不出的讽刺。卷翘的睫毛如俩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轻轻晃动,于眼帘下投射/出一小片浅青色阴影面积。

  
  未曾紧闭的黄梨木雕花大门再次被缓缓推开,几缕刺目的阳光折射入内。

  
  何当离眼眸半眯,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半垂而下,遮住了少许阴戾之色,也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卷缩在地的手指动了动,伸直又弯曲。

  
  “将军怎的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余光朦胧中,少年俊秀的五官仿佛被渡上了一层朦胧的浅色金边。乌发漆黑如墨,袍角白净如雪。

  
  恍如那年雪中说要带她离去,却食言而肥之人。

  
  何当离嗓子难受得发疼,火辣辣的疼痛在不断折磨着她,就连大口大口的喘息都能带动一阵胜过一阵的撕心裂肺之疼。自然没有机会理会他的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挣扎着起了身,欲要离去。

  
  可是身子却不知为何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联想到突然不合时宜出现在这的崔元霖,何当离瞳孔猛然收缩,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想往里头黑暗处缩了缩。

  
  纯白的龙纹毛毯上尽是她脖子上往下滑落滴打而下的无根彼岸花,那么的鲜艳如朱丹又是那么的刺目。

  
  龙形镂空黄金香炉中的白烟袅袅而升,散发着淡淡的平和的安神之香。绿萼梅花瓣不知何时轻颤落了几瓣,本就才花瓣几许的枝桠,此刻倒是显得有几分光秃秃的颓废感。

  
  “将军既是受了伤,还是好生休息一下为好,本殿这就为你去叫太医过来。”双眉微皱,不安的崔元霖原是有事来寻显宗帝的,谁曾想会看到这么一幕。蓦然间就觉得心口难受得就像是被人死死攥紧,不曾放开半分的疼痛感。

  
  以往在他仅有的认知中,虎威将军应当一如当初大军班师回朝那日威风凛凛,受人尊敬爱慕,纵然后面发生了一连串事依旧身有傲骨,刀枪不入。即使路上相见也会三俩拨千斤谈笑而过,或是冷淡以对的模样才对,何曾想会见到如今与之反差相距过大的一幕。

  
  一袭朱槿鹤纹红袍的美人,发丝,衣襟凌乱的躺在雪白的软枕中,周围洒满点缀着无根而生彼岸之花。苍白无一色的小脸衬得那张娇艳的红唇更红,眼眸漆黑如墨,最为令人目不转睛的当还属雪白天鹅脖的刺目青紫掐痕。

  
  娇弱,柔软,使人心生怜惜之情。特别是配上那张失去了平日所有锋芒锐利的苍白小脸,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才好。

  
  崔元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二,咽下了一大堆因惊艳而分泌过多的唾液。脚步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动,手就欲要抚摸,触碰到那张脆弱苍白的芙蓉面时,才猛的打了个机灵,发觉自己在做什么愚蠢之事。

  
  暗哑了几分的嗓音出声道;“将军你先别动,免得更快加速了血液流逝的速度。”方才离得远都能轻嗅到血腥味,现在离近了看,更是触目惊心。那原先雪白的脖子处满是青紫掐痕和被尖利指甲划破的伤口,鲜血淋漓的往下滑落着,甚至就连皮肉都在往外翻滚,露出鲜红嫩/肉。

  
  这是得多大仇恨才能下得如此狠手,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有种感谢那人的阴暗心思

  若非那人,他怎能撞见如此一副形象的将军,那么的惹人心生怜惜之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女子一样需要男人依靠。

  
  何当离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的满是森冷怒意。唇角上扬想勾出一个讽刺的孤度,却无意拉扯到了连同脖子处的一根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而后又是一个循环到死的死胡同口。

  
  她冷眼旁观的看着少年的动作,五指慢慢收紧,紧攥着身下雪白软毯不放。漆黑的瞳孔森冷狠厉,她可不相信那人才刚一出去没多久,另一人就能那么巧的到来,甚至撞到了她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

  
  并不知她在想什么的崔元霖直接将袖子撕扯成布条,用那柔软的,没有刺绣的一面覆与她脖子处,就连手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唯恐自己力度过大,弄疼了她,手指头更是发着颤,嗓子就像堵住什么一样。

  
  何当离并未推开来人,反倒是闭上了眼,任由他动作。此刻的她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得连心里那头关押的野兽都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冲出牢笼而破。

  
  睫毛微颤,几缕发丝随着脸颊下滑刮弄得的有些发痒。她想,她本就是一个前有虎后有狼追赶的存在,何不顺着另一个疯子的要求,离开这处关押她多年的牢笼,带上公子,一块儿离开,说不定还能换上一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总比好待在一层不变,如一滩散臭着腥臭,腐烂的死水沼泽来得令人作呕。

  
  哪怕是死,她都不想死在金陵。

  
  她想开了,她想离开这里。

  
  很快,太医来了,就连先前被支开的显宗帝也回来了,甚至是帝王勃然一怒,牵尸诸多。

  
  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既知前路以然封死,后路也是死路一条。那么为何不趁着自己还有勇气的机会,拼搏一次。

  
  她的未来在糟糕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还有那药她是如何都不会在服用的,那不止是对她的不负责,还有那个本不应来到她身边的小东西,即使现在还不曾到来,可是万一。

  春日枝桠上的桃花在阳光和煦照耀下,清风温柔拂面中而开,颤颤绽露笑颜。桃花怒放千万朵,色彩鲜艳红似火。

  等脚步轻快,哼着不知名小调的胡霜回到翰林院的时候,脸上洋溢着足矣感染他人的暖暖笑意,任是随意一人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翰林院中种植了几株碧桃花,今日春光暖暖正好,粉红花瓣沐浴在和煦阳光下正花枝招展的炫耀自己的美。桃树的天青色汝窑花瓷盘中着栽满了未曾开放的牡丹与兰花。

  
  “胡大人你回来了,方才那位可是大殿下。”前面有些眼尖瞧着人跟着大殿下出去的小史见人一回来,连忙就像是闻到蜜的苍蝇往上围,脸上挂着令人倒尽胃口的谄媚之色。

  “胡大人和殿下的感情真好,方才我还看见殿下身边伺候的那个小黄门还给胡大人送了糕点过来,真是好生令人羡慕。”其中一人语气微酸,却很快被随之淹入人潮中。

  
  “胡大人是什么时候和殿下认识的,下次能不能也帮我引见一下给殿下。”几人七嘴八舌的围着人不放,恼得周围有些吵吵嚷嚷的,实在令其他人静不下心来。

  
  “好说好说,你们先忙我还有事情要做。”胡霜很是享受这种被众人注目,众星捧月的目光。可也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而且她相信再过不久,这种羡慕嫉妒崇拜她的目光只多不少。

  
  翰林院本就是一个在为轻松不过的闲职,平日间主要是誊写圣旨、文书、档案等。而起草诏制本是中书舍人的专职,后又因中书舍人草拟诏制的制度难以保守机密和应付急需,而后开始挑选擅长文学的亲信官员起草急诏( 兼撰拟诗文 ) 等。

  
  翰林院虽清闲,就连假日都比其他六部只多不少。与之相对的就连升值的机会也少得微乎既有。说来,倒是一个在为不过适合养老的好地方,而有野心之人自是不敢埋没于此,逮住了机会就往不留余力的往上爬。

  
  “苏大人,你又在忙着抄写典籍吗。”胡霜双手扶后,走到一侧,随意瞄了一眼后,明知故问道。

  
  今日她出门之时,刻意喷了她亲手调制的斩男香水,就连脸上都化了一个令人不易看出的心机素颜妆。她就不相信那么久了,久到恐连一个榆木疙瘩都能开窍了。苏言此人还能对她的感情视若无睹。

  
  何况她除了这张脸比不上那张兔儿爷外,可化了妆后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一枚,至于其他一切皆完美碾压。而最大的优势更在于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为他传宗接代生儿育女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光除了脸一无所有,连蛋都不会下的公鸡。

  
  她有把握只要苏章丹尝试过女人的好后,还不是分分钟就会抛弃那等恶心到令人作呕的下贱兔儿爷。而且苏言这个男人不仅家中有钱,听说就连他的俩位哥哥都生得一表人才,她又岂能如此轻易放过。

  
  “嗯。”苏言微微颌首当做回应,而后继续抄写摘录着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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