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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疏导

2022-12-01 作者: 后语
  楚挽挽瞅着阿影那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摆了摆手,“我逗你的,没想到你真的这么衷心啊~”

  阿影愣了愣,脸烧得更厉害,生气地瞪着楚挽挽,“楚小姐,事关主人安危,您不要再开玩笑了!”

  “好吧好吧,我这不是想活跃一下严肃的气氛吗?”楚挽挽撩开额前的碎刘海,整理了一下思绪淡淡道,“不过意思差不多,我想将秦渚寒身上多余的寒毒引导到你身上,你敢不敢接受?”

  阿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以!全部引导到我身上都没关系!”

  “那你可就废了!像他一样躺在这。”楚挽挽似笑非笑地道。

  “阿影不怕!”阿影神情坚毅,语气坚定,“只要能让主人恢复健康,阿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一个衷心的护卫!”楚挽挽赞叹一声,随即一摆手,“不过引导去你身上也没有用,因为不可能引导干净。而只要有枯残蛊在,哪怕还有一丝寒毒存在都会引起质变。”

  阿影神情落寞下来,“好吧.”

  “也不用灰心,寒毒不可怕,只要解决了枯残蛊,寒毒自然不攻而破。”楚挽挽见阿影顿时焉了,有些不忍,安慰道。

  “嗯!楚小姐医术这么高明,一定能解开枯残蛊的!”阿影抬起头,一副十分信任楚挽挽的模样。

  楚挽挽哭笑不得,“你可不要对我抱有太大期望,我只是略懂皮毛罢了。更何况这是巫族蛊术,不是寻常的病。”

  “没关系!主人相信你,那阿影也相信你!”阿影咧嘴一笑,然后岔开话题,“那要怎么做呢?需要准备什么?”

  “说起这个,确实需要准备点药材。”楚挽挽点点头,起身慢慢走向桌子,“给我准备笔墨。”

  “是!”阿影心情大好,十分乖巧地跑去拿笔墨了。楚挽挽将需要的药材全部写下来,还有一副银针,然后交给了阿影去准备。

  等阿影兴冲冲地跑出去找药材了,这房间再度安静下来。楚挽挽思索了一会,忍不住看向了床幔遮掩下的男人,眼中异彩闪烁了一下,又重新低下头。

  其实她挺不想拿到枯残蛊的,虽然很是好奇枯残蛊究竟长何模样,可是要研究出解决之法,对她来说是不小的压力。

  替秦渚寒减伤寒毒伤害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迈步,要再进一步,她没有那个自信,也没有那个勇气.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找到了对症下药的减轻之法,对枯残蛊的解决也不用那么急了。”楚挽挽低着头喃喃自语,又自我安慰,“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离开了,以他的实力难道还找不到更厉害的神医吗?”

  三天后,岗叔在客栈一楼的大堂紧张到坐立难安,眼睛时不时地飘向冒着热气的房间,心中不断祈祷着保佑主人。

  一直到夕阳西下,那紧闭的房门才姗姗打开,脸色疲惫的楚挽挽扶着门走了出来,似乎耗费了不少精神。

  岗叔立刻冲上来,激动地看着楚挽挽,话都有些说不完整,“楚楚小姐,主人他.他?”

  “他暂时没事了,已经醒过一次了,你可以进去看看。”楚挽挽有气无力地回答,“还有阿影,他承受了一半寒毒,接下来要立刻泡药浴,多吃我嘱咐的食物,等他醒了让他多多锻炼。”楚挽挽絮絮叨叨地嘱咐。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楚姑娘!”岗叔对楚挽挽的态度也敬重了很多,不再只是当个女孩看待了。

  “我累死了,先去睡了。等我睡醒再说吧!”楚挽挽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楚挽挽甚至有种她在跟导师实习做一台非常困难的长时间手术的错觉。

  手术台上的灯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她只能勉强看到导师在身边挥汗如雨地行动,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那时候,她忽然怀疑自己选择学习中医是否正确,中医的作用已经远远不如西医,疗程漫长又很难出效果。

  记得她迷茫的时候,是导师安慰她,中西医本就是一家,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是抱着济世救人的一颗仁心,只要能救治病人,怎么样都没有分别。

  也是导师的鼓励,让楚挽挽鼓起了勇气去研究新的药物治疗爷爷的病。

  是了,那件事,她都快忘了,那是她放弃中医的最终原因吧。

  “你给爷爷吃了什么?!”

  “你想要毒死爷爷吗?”

  “你个逆子!”

  “滚!楚家没有你这个小畜生!”

  “恶魔!恶魔!”

  家族亲人的谩骂环绕在耳边,像是无数台音响放在她周身3d环绕,楚挽挽痛苦地捂住耳朵,企图把这些声音挡在外面。

  “爷爷,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想救你.明明成功了,明明临床试验都没事啊”

  “呜呜呜,爷爷,对不起.”

  睡梦中的楚挽挽喃喃低语中,双手死死地捂着耳朵,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害死你.”

  一只修长苍白的大手轻轻握住了楚挽挽的手腕,看似温柔实则花费了不小的力道地拉开了楚挽挽的手,然后将这只掌心布满滑腻汗水的手握入手心,另一手则是轻轻拍着楚挽挽的心口,低低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回荡,“没有人怪你”

  “你做的很好”

  噩梦中的楚挽挽,被这轻柔的低声安抚慢慢荡平了梦魇,哭声慢慢地小下去,眼角的泪水倒是还在不停留,看着可怜又无助。

  拍抚的手又移到楚挽挽的眼角,轻柔地抹去了泪水,随后手的主人慢慢坐在床沿,背着光凝视着昏睡的楚挽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了楚挽挽很久,一句叹息般的喃语轻轻从唇边泄出,“这就是你隐隐抗拒展现你的医术的原因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寂静的深夜,漆黑的房间里,他像一个孤独的旅人闯进来,短暂地休息片刻,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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