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狗仔爸爸2

  第511章 狗仔爸爸2
  房间入口有一个书架，上面乱七八糟一堆书。

  最上面摊开的书名：《流量秘籍》。

  路有明没有在办公区逗留，而是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在门关上前，浮尘溜了进去。这次的显示器上的代码有着中文。

  “你是傻逼你知道吗？”

  “天上的月亮都没有你的脸盘大。”

  “你的嘴巴在厕所里进过货就不要再出来张嘴了，太臭了。”

  “……”

  浮尘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扭头看向路有明。

  路有明抓着浮尘的脖子往门外拽，“不要进我的办公室。”

  浮尘被丢出门外，回头问道，“你为什么写那些话？”她看出那些话不是在短视频页面、评论区的位置，而是像之前的代码一样。

  路有明盯着浮尘，眯起眼睛，“你问题很多。”

  浮尘盯着路有明，“我是你的九百万。不可以问问题吗？”

  路有明笑了，蹲下身看着小孩，指着电脑，“那是我补充的骂人语录。你知道水军吗？”

  浮尘想了想，点点头。大概意思好像懂。

  “水军呢，就是带节奏的人。不需要有什么质量，只需要量。”

  “当千军万马往一个方向走，不管他是黑的白的，由你掌控。”

  “明显经常出绯闻，或者需要掩盖事实，就需要请水军带节奏。”

  路有明笑笑，“请水军也要钱的，我就自己写代码。那些是我补充的脏话语录，有一万三千条了。到时候自动补充人物名字、性别、年龄、家庭等细节，就可以自动带节奏。”

  浮尘听着，张大了嘴，“像智能机器人？”

  “对。只是我的机器人只骂人、说脏话。”

  浮尘眨眨眼，直直看着路有明，“我要看。”

  她说“要”，不是“想”。

  她的那一双丹凤眼看起来已经有了力量。

  “哦？你拿什么要求我给你看？”路有明问。

  “九百万。”浮尘很肯定。

  “没到手的九百万。”路有明强调。

  “所以，我还有价值。”

  路有明盯着浮尘，这真得是小孩吗？

  这么聪明的小孩……“OK。”

  路有明引浮尘进来，抱着浮尘坐在自己腿上，打开最新的微博新闻，指着热点榜12名的“税务局高官贪污”。

  “这是我们的客户。到了前十就会被送到自动搜索的页面，到时候流量更大。”路有明示范，“我们想要转移目标怎么办？”

  浮尘认真地看着屏幕。

  路有明手动编辑一条代码：“仙女姐姐瑞娜疑似被包养”，这个也是我们潜在的大客户。所以我们没必要下狠手，只是放上以前的图片。”放上很久的图片，说上似是而非的言论。

  “这个人是我们另外的一个业务。一个小明星花大价钱想要拉她下水。”路有明手上动作不同，编码让电脑自己刷，买小号，替换主角，选择性摘取数据库信息，批量发评论！

  一分钟几千水军就能上马！

  非常猛！
  别的工作室是人来刷，车轮。

  他是下好了订单，将明星的名字啊、黑历史啊、暴露过的基本信息输入进去后，全部交给电脑。

  只要不断电，电脑就能每分每秒保持高昂的节奏！
  “现在再看，这条评论很快标红。”指着热点榜的榜尾，“已经进入榜尾。”

  “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冲上榜首。”

  “有这条评论，没人在乎什么税务局。”

  “人们不在乎真相，只在乎故事。故事够劲爆就行了。”

  “即使是与人们息息相关的重大信息，有这些东西，大家都是睁眼瞎。”

  路有明说着自己的言论。

  浮尘睁大眼睛，问出关键，“我们的客户不是明星？”

  路有明摇头，揉揉浮尘的头，“在大鳄面前，这些明星与网红也只是丢出来的戏子，帮他们吸引注意力，当炮灰，当慢性毒药。有明星、网红们在，没人愿意关心实事，大家更愿意看乐子，说八卦。”

  “我顺着人性做事。即使不会暴富，也饿不死。”

  电话打进来，路有明接听，“你希望压下舆论，这个钱可不便宜。一千万？再加点。”

  “OK。”

  路有明关掉手机，将“瑞纳”的新闻撤下。推下了浮尘。“走走。”

  浮尘下去，扭头看着路有明，见他不动，没有说话，回到沙发上自己玩耍。

  路有明开始编撰新的花边新闻，“男明星齐容丢弃私生女”，将照片与录音一同放上去，又安排了三个小时的水军轰炸。

  一个小时后，“齐荣丢弃私生女”的消息冲上了榜首。

  浮尘躺在沙发上，一打开微博，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她不认识很多字，但是有语音功能。

  点击语音，浮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心里不是滋味。

  明白自己真得要走了。

  她收拾自己的小书包，点好自己的钱。

  “艹！”房间里传来脏话。路有明走出来，指着浮尘，“明天你跟我去一趟你爸爸家。你爸爸真不是人。说我污蔑他！笑话！我第一狗仔，从不给假新闻！”

  浮尘呆呆看着，没有反应。

  路有明目光一转，如鹰凶狠地目光盯着浮尘，大踏步走过去，伸手拔下浮尘一根头发，装在袋子里，“明天捡他的头发去做比对，看他怎么说。”

  浮尘抱着脑袋，被拔头发的地方有点疼。

  眸子转了转，浮尘抱着书包很快入睡。睡醒，已经是半夜四点。

  房间里还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浮尘起身，故意打开阳台窗帘，闭眼接着睡。早上太阳射入眼睛时，浮尘醒了。

  房间里没有声音。

  她起身去卧室看一眼，路有明抱着被子趴在床上。房间空调开得很低。

  浮尘起身，将她喜欢的牙刷与衣服装入书包，又从冰箱拿了酸奶和芒果。“啪嗒”打开房门，看一眼里屋，踮着脚离开。

  楼道回声大。浮尘小心翼翼快步轻声，出了楼道一路狂奔。

  出了小区，奔跑的脚丫子停下来，慢慢悠悠走着。

  她找了一家早餐店吃早餐，要了一份豆浆油条。给了一张百元大钞，老板娘扭头丢出来，“你这是假的！小丫头，拿真钱出来。”

  浮尘伸手摸，手感不一样。

  她被明目张胆地换了钱。

  “我给你的是真钱！你给我的这个是假的！”浮尘喊。

  老板娘低头呵斥，“我这么多年店欺负你一个小姑娘？这可是一百元！谁给你的钱？你哪来的真钱？给我一张假钱糊弄我！”

  “你把钱还给我！”浮尘目光凶狠瞪着老板娘。

  “你少啰嗦！给我拿钱！拿真钱！”

  老小区门口的早餐店，没几个人。基本上来往都是熟人。浮尘是陌生孩子。

  浮尘盯着老板娘，没做声，转头跑了。没一会儿，她背着手走过来，猛然朝锅里扔东西。

  “咯噔”一下闷响。

  “哎哟，我的汤底！”老板娘气得大喊，追出去逮人。

  浮尘背着书包钻墙缝隙，跑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天地之家小区。”

  老板娘跑出来，只看见车来车往，没见着人。“兔崽子，别叫我逮到！”

  车子来到市中心。浮尘轻车熟路从小区旁的栏杆钻进去，找到之前的楼栋，摁了门铃。

  “你好，您找谁？”

  浮尘踮脚，对着对话机说，“齐容。”

  “不是我家。”

  浮尘一层层摁过去，找第六层找到了。

  对方打开了视频，看到浮尘，“你身边还有谁？”

  “只有我。”浮尘回答。

  对方开了门。浮尘进去，坐电梯去往六层。

  这里是一层一户，很安静。

  齐容给浮尘开门，见到浮尘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很明亮，有些踟躇，没有一丝害怕。

  “进来吧。”齐容给她一双大码的拖鞋。

  浮尘抱着书包拖着拖鞋进屋，眼珠子左右看着屋里。屋里装饰豪华，金属黄与白墙打造着轻快鲜活的节奏。

  “吃早饭了吗？”齐容问。

  浮尘坐在沙发上，摇摇头，直入主题，“我想找个爸爸。”

  齐容没有太大反应，端了一份热牛奶与三明治放在浮尘面前。

  手机铃声响了。

  浮尘立即拿起手机，抬头看一眼齐容，点了接听。

  “去哪儿了？”路有明的声音惫懒。

  “在外面。”

  “帮我带一份早餐回来，要豆浆，其余什么都行。”路有明以为浮尘出去吃早餐了。

  浮尘“嗯”一声，关了手机，转给齐容。“给你。”

  “嗯？”齐容有些疑惑。

  “可以卖钱。”浮尘解释。

  齐容看着小孩，小孩此时的眼睛直白，她懂得了世俗。

  “孤儿院里不可以用手机。我是孤儿。”浮尘直接揭露自己身份。

  齐容坐在浮尘面前，询问，“给你打电话的是号称“第一狗仔”的路有明？”

  浮尘点头。

  “你俩一伙？”

  浮尘摇头。

  “你找我……”

  浮尘直言，“想让你做我爸爸。或者，你帮我找一个。”

  齐容疑惑，“路有明知道吗？”

  浮尘摇头，“他准备今天带我来找你，要九百万。”

  齐容手放在前方，“很抱歉，我不接受做你爸爸，也不准备给你介绍人家。你从孤儿院出来，想必孤儿院里已经报警找你了。你该回去。”

  浮尘盯着齐容，良久，她起身，走到齐容面前。忽然伸手抓着一小撮头发揪下来。

  齐容暗暗吸气，很冷静地询问，“你干什么？”

  “你不要我，我只能找路有明。”浮尘将头发塞进衣服袋子里。拿起自己的手机重新装入手机卡，“他想找你偷根头发，和我做亲子鉴定。”

  齐容失笑。一根头发你揪我一把。

  “你很聪明。”理智，灵活，现实。

  是个商人的好材料。

  浮尘抱着书包离开，出去时转头盯着他强调，“我不止九百万。”

  说罢离开。

  浮尘打车回去，但是进小区时被眼尖的老板娘发现，拿着擀面杖追着浮尘打！
  浮尘边跑边给路有明打电话，一个不小心被坑洼的地面绊倒，摔在地面。

  头被擀面杖敲了一下。

  “浮尘？”

  手机从手中摔出去。

  头嗡嗡直响。

  “跑！我叫你跑！”老板娘揪着浮尘耳朵将人拎起来。

  “啊——”浮尘尖叫，耳朵撕裂般地疼。

  老板娘抓着浮尘往店里跑，手机摔在地上，被人捡起。

  路有明听出大妈声音，赶到早餐店看到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的浮尘，血气往上涌！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照片，拿出手机录音。捡起一块砖头往大妈头上抡起。

  撕开浮尘嘴巴上的胶带。

  浮尘委屈大哭，指着老板娘，“她抢我钱！”

  地上的大妈昏迷不醒。

  路有明打电话报警。

  警察很快来了，了解事情原委，派人送大妈去医院，请路有明去一趟警局。

  “我是正当防卫。”路有明说。

  警察指着浮尘，“她是福利院的孩子，七天前就报警失踪了。你得和我走一趟，说说她是怎么回事。”

  路有明瞪大眼睛，扭头看着抱着他裤腿哭的浮尘。

  “爸爸！”浮尘哭得不能自已，“我只是想找个爸爸！呜呜！”

  路有明不敢相信，他被小姑娘玩了一道。

  警局。

  “所以是，你以为她是明星私生女，见她流浪带回去。她以为你想做她爸爸，跟你回家。”警察总结。

  路有明没有反驳。

  “浮尘我们需要送回福利院，如果你需要认养，去福利院走手续。”

  路有明不说话，还停留在被小孩戏耍的印象里。

  “你想找一个家，在福利院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就好了。”警察对浮尘说。

  浮尘哭泣，“他们不喜欢我！他们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福利院阿姨说我诡计多端，不肯帮我介绍好的人家。我只能自己找！”

  警察沉吟，“那你乖一点，以后就好了。”

  “五岁之后，他们就不肯要我们了。说有记忆，带不清。”浮尘抹着眼泪，抽噎。

  警察没再说话，送浮尘去医院，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后转入福利院。

  无数记者冲去了孤儿院，抢着问她，“你认识齐容吗？是他的私生子吗？”

  “这段时间，你是在齐容家里住吗？”

  “可以和我说说你妈妈吗？”

  无数话筒怼在人身上！
  浮尘躲无可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