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因为那时上课时，我没怎么听过，加上老师点名时，我的学号是全班最后一位，所以当老师点到我时，我已经回神了……所以，有时，我也不一定知道我同桌的名字，加上那会子老师频频给我换同桌，直到史辘坐到我旁边才一学期没有变过，也就是这样，我才不得不记住史辘的名字，因为我是靠着墙壁坐的……”

  “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那道墙了！”史辘微微一笑，略带自嘲式笑笑。

  “呵呵，不是说了，让你别介意的啊！”伊尚静有些尴尬，原本不想说的，但考虑到张佳成咬着问题不放松的精神，还是先说出来吧！

  其他人听得一脸黑，这人……居然连自个儿的同桌的名字都得靠……“嘿，尚静，我小小地发个言！”张佳成虽然一脸怕怕样，也不知他在怕什么，可眼里却是充满笑意，“我听说，你和尔凡大学时就认识了，也见过面，但后来那晚你见着他时，你还认得他吗？”终于知道他在怕什么了，如果伊尚静的回答让裴大爷不高兴了，那他可就是那根火药线啊！
  “嗯……那晚没戴眼镜，只是觉得听着名字耳熟，想了两三分钟就记起了。”这事，虽然伊尚静记得有向裴尔凡提过，不过，还是得看看他的脸色，如果让他一脸不爽了，改改口也行。

  “看来，还真应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居然一面就记着了！”张佳成做悲泣状，“当年我还拍了你一球呢，你居然连这么特别的事也不记得了……”

  “咳！这陈年往事，就不要再翻了吧！”裴尔凡打断了张佳成的‘哭诉’，“我们还是快进去吧，里面的事还没完呢！”

  “嗯，你去吧！我不去了！”伊尚静不喜欢那种地方，空间小，人太多，还有自己急乎乎地才冲出来，再进去，众人都得盯着自己看事小，如果又传出什么话柄事就大了！反正结果已经出来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在外面落个清净吧！
  “好吧！”裴尔凡也不勉强，“你要不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我的事忙完了，来叫你吃午饭！”

  “呃……也行！不过，我得先招待你的客人！”伊尚静指了指易少央。

  裴尔凡和张佳成再次回到会议室，而伊尚静也领着易少央和史辘回了十八楼。

  “史辘，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伊尚静将泡好的茶递给易少央和史辘。现在，公司，史辘是不能回来了，众口烁金啊！除非裴尔凡将他外调。

  “还没有想好，先回家照顾妈妈，待她的病情稳定了，再做打算吧！”史辘端着茶，并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如针般的茶叶，在水中翩翩起舞。

  “如果你不嫌弃，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可以到我的公司里来上班！”易少央尝了一口茶，然后笑着说，“嗯尚静，没想到你的咖啡让人不敢恭维，但泡的茶还不差！看来，裴尔凡把你的‘训练’得还不错吗！”

  “什么叫训练？！”伊尚静丢白眼，“如果我不愿，谁也别想训练！”如同泡咖啡，以前是为了争一口气，但到后来，却在不知不觉中用了心，想着让哪天裴尔凡开开眼界，然后吐两句好话出来听听！“还有，居然在翡华里挖翡华的员工，你是何居心？”

  原来……她会为了他而特意学习如何泡茶——以前听钱维雅说过，她不会做任何食物，就算是泡个咖啡也不能入口。史辘更是在心里自嘲式笑了笑，然后淡淡地说：“我想辞职！”

  “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伊尚静不解了，“难道是这里的工资不够高，待遇不够好？还是你担心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这个你不用担心啦，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申请到子公司去的啊！”这么好的人才，如果流失了，多可惜？另外，裴尔凡也曾说过，如果他交出李国正的犯罪证据，会帮他消除一切不利因素，让他的才能得到真正发挥的！

  “呵呵！伊尚静，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易少央一旁笑着说，“不是还没当老板娘呢，就这么努力帮着老公了？”

  小心眼儿！伊尚静想起那日自己帮了吴晓婧的事，这易少央定是在记仇了！“少央，第一，我还是单……我还未婚，所以，没有什么老公；第二，我是翡华的员工，史辘是也是翡华的员工，作为同事，我替同事排忧解难也是应该的，这可是同事之爱；第三，我一直很热心的，只不过是要看是针对谁罢了！比如那天，我对你家小小婧是不是很热心？”哼，当面揭穿你，看你脸红不红！
  易少央还是一派优雅，天生的领导气势在他身上围绕着，但此时和伊尚静的淡雅也显得是交相辉映。两人用目光交流着，可惜伊尚静没带眼镜，得眯着眼瞪着易少央。眯了一小会儿，觉得累了，无聊了，便四处乱看着。

  “易少央，我同意你的提议！”史辘打破这片沉默，平静地说着，“如果这次我能安然渡过，我便到你公司里去上班。”

  “为什么？！”伊尚静赶紧追问，“是不是因为他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茅塞顿开了，然后你又来个感恩图报，便另投他人门下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史辘回答得模糊。

  但似乎易少央听得懂史辘的真正意思，对着伊尚静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伊尚静想弄明白原因，但也知道史辘不想谈下去，也只得作罢。“好！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对史辘的感情无法回应，伊尚静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起身，伊尚静走向茶水间，五分种后，端出两杯咖啡，轻声地说，“如果你哪天走，而我又忘了为你送行，今天我就提前给你饯行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送的，请你尝尝我新学会的手艺，也算是意思意思吧。”双手把咖啡送到史面前。

  史辘也以双手接过，不发一语，尝了一口，便放下了：“我去我以前的办公室，写分辞职报告，再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吧。”然后起身就走。

  伊尚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站着，心无杂念。

  易少央也自觉地拿着另一杯咖啡喝了口，感叹这手艺能和专业的咖啡店相比了：“你这招用得可真是够绝！”用为另一个男人学的手艺来招待一个爱着她的男人！绝情而又暖心！

  “怎么说？”伊尚静平静地坐下，看着咖啡杯里飘出来的热气，无喜无忧，“我只是想给两人留下最后一个好印象而已！”

  “以后他还是在这个城市里上班啊，如果想要见面，随时可以约出来！”易少央轻笑。

  “相见不如不见！”伊尚静轻叹着，“对于史辘，我感觉很抱歉，我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昨晚睡不着，拉着钱维雅保电话粥，她聊到，史辘有曾对她说，史辘早在高中时候就已经注意自己了。细算起来，这分感觉持续了近十年吧！如果是别人听了，可能会很高兴，有一个人，对自己有着十年的感情，是何等幸福。但对于伊尚静来讲，却是一片可惜：可惜史辘这么好的人，念着一个那时没有心的人，对于外界完全封闭的人；可惜史辘因为念着一个人，错过了他生命中其他原可以溶入他生命中的人；可惜他是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如果那天相亲时，他能心狠一点，他们就得手了！所以，以后还是减少见面的机会吧，除非他真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呵！难怪以前方絮说你是摧花辣手！”易少央轻笑，下起手来，还真不手软啊！

  “你现在应该没有和方老大联系吧！”伊尚静顺口便转了话题，轻笑，“现在她已经找到她真正所想要的了，而你也找到你的心。你们两个，走了很大的弯路！”

  易少央轻抿唇，淡淡地说：“那就祝福她吧！”必定曾经爱过！
  接下来，又是沉默，仿佛沉默是两人最好的交流形式。忽然间，易少央想起裴尔凡的‘抱怨’，便决定再次为兄弟排忧解难，再帮他们一次：“尚静，你是怎么喜欢上尔凡的？我记得，有一段时间里，你似乎和裴尔凡水火不容，但才短短地一段时间，怎么就成恋人了？”

  “呃……”伊尚静笑了笑，“你是在搞恋爱调查吗？”有些话，伊尚静觉得没办法对一个异性说，特别这位异性还是裴尔凡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如果真说了，保证不到明天，话便飞入裴尔凡的耳中了。

  不过，最为重要的是，伊尚静也曾经想过自己的感情问题。虽然这段感情是在钱维雅的点拨下自己才明白的，但真如钱维雅所说，只是那些而已？！
  从到他身旁的第一天起，便开始留心他的一切上班时的动作习惯，当时只想着，要了解上司这一个秘书所必备的——可如果了解到他在办公时会抽几根烟，也是不是太细了？
  下了功夫学好泡咖啡，只为了想让他能夸一句：伊秘书，你很棒，居然才两晚便学好了泡咖啡，而且还泡得如同专业人员一样！但那天早上，一大早便有人来访，自己本要去茶水间泡咖啡的，结果他很直地来了句：“伊秘书，刚才我见茶水间没有咖啡了，你是怎么办事的？去十七楼的后勤部，拿咖啡！”大家都是明白人，他的意思就是去十七楼，让张佳成泡好两杯咖啡，再送上来！当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委屈，特意学的手艺还未展示，就被否定。心里一难受，就想着和他顶着来，每天一杯洗杯水或是黏糊酱，随自己的心情而定！

  后来，他让自己做资料。那些资料，说真的，问题很大，但他也只是让自己整理好，即没有要求自己画出上面的问题，也没有让自己提出解决的方法，可惜自己却管不了自己的手，每份资料都细细地看着，怕看掉了什么，同时还把所有的问题归纳好，打出来，放在资料里。这些，都使原本已经很大的工作量变得更大，不用加班加点工作的，也要留下来加班。当时心里没什么想法，只是想着，新副总上任，定有很多资料要看，自己把这些做好，那他也可以少忙活一些了。

  向他报告行程时，会不自觉地盯着他工作时的模样看，直到他问说：“好，就这样，按伊秘书所说的安排吧！”会揣摩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音调，听着、看着他的喜怒；无意识地设计一个游戏，却把他设为主角，被老妈发现，就说是用来发泄对新上司的不满，其实那里面全是风景，里面只有一人，然后可以控制人物，边走边看风景，也可以抓点鸟虫、蝴蝶之类的小玩物——只是那个游戏，自己从来没有玩过便丢了；他有饭局有晚宴，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陪同女性，但他似乎和那些陪同女性断提很干净，从来没有一个有打电话来骚扰的，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年轻女性打电话找他，除了冯美娴。

  冯美娴一出现，裴尔凡便时不时冷着个脸，似乎很不高兴，而且是摆在脸上的那种不高兴——且脸色直接摆给自己看。也不知是放冯美娴进来打断了工作，还是自己在办公室里，影响了他们两人！最让人郁闷的是，他可以翘班陪美女，却要把自己留下来加班！加上公司里关于自己的流言不断，晚上相亲受刺激，才会跑去喝酒！但如果真要细究那天独自跑去唱酒的原因，恐怕得追根到裴尔凡的身上！
  细细思来，伊尚静忽然间发现，似乎自从自己到裴尔凡的身边时，眼里是他，脑子里，每日思量他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就算是骂他也好，至少自己还会去骂，而有的人，连骂也懒得去骂！直到后来，他能左右自己下意识的思绪，左右自己无意识的习惯，左右自己无意间的心情！

  所以，钱维雅只是向迟钝的自己分析了一部门，而最为深层，最为无意识的感情，是在这时，才想明白的！

  “没想到……”伊尚静微微一笑，他竟在那时已经影响到潜意识的自己了！猛然间想起张佳成问自己为何会在见裴尔凡一次面，就记着他的名字了。记得那晚，自己似乎并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打量了一下他的长相，然后他送自己回寝室，然后就记着他的名字了！而且一记，就是这么多年也未曾真正忘记！
  呵！原来，有些事，有些感觉，有些人，早在第一眼时，就已经注定！

  易少央看着伊尚静的表情几变，到后来，忽然释然地微笑着，虽是释然，眼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呵！兄弟，看来，我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事情已经定下三分之二了，余下的，就看你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