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就从现在开始

  第205章 就从现在开始

  房屋里。

  费泽茂质问费豫洲：“你怎么回事？你迟迟不归家，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和这里的人处的很好！”

  费豫洲有些烦躁，“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费泽茂不能理解，“那你这些日子，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大把的时间耗费在无意义的事上，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

  “爷爷！”费豫洲声音又高又重。他坐在床边，苦恼的埋着头，缓了半晌后低声道，“对不起，爷爷。有些事，我应该提前跟你讲清楚的。我和湘月，没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之和她的发展总是很不顺利！不管我怎么做，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费泽茂一言道破：“她看不上你？”

  费豫洲很挫败，没有回应。

  听到敲门响，看费豫洲没有动弹，费泽茂去开门。

  黎响在门外对老人家点了下头。

  他进去后，交给费豫洲一张卡。

  费豫洲不明白，“什么意思？”

  黎响解释：“这卡里是我这学期的奖学金，还有好多。剩下的都给你了。密码就在背面。谢谢你把小十三从人贩子手里抢过来。”

  费豫洲还是不懂。

  看他一脸费解，黎响又继续说：“你救过我的命，不管你啥时候来闯我们黎寨十三关。我这一关，你是必过的。”

  费豫洲还是不解，“到底什么意思？”

  黎响两手茶在兜里，“我听说你要走了，我就过来给你交代这两件事。”

  费豫洲恼火的把银行卡甩给他，“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

  “你会走的。”黎响重新把卡放他手边。

  他往门口去，经过费泽茂时，停了下来。

  他挑眼看着费泽茂，气势上一点儿也没落下风。

  他看了一下书架后对费泽茂道：“老哥，你还是适合待在那些书的封面上。”

  “你叫我什么？”费泽茂笑了。

  “你不用笑。咱俩一辈儿的。”说完，黎响端着架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费泽茂对他的背影呵呵一笑，“这儿的孩子真有意思。”

  捏着黎响给的银行卡，费豫洲突然说：“爷爷，您走吧。我是不会跟您回去的。”

  费泽茂：“那他们为什么信誓旦旦的说，你会离开？”

  这就是让费豫洲感到不安的地方！

  费泽茂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一排排书。

  “这些书，都是你带来的？”

  费豫洲苍白无力的笑了一下，“不是。这些书都是湘月从初中开始阅读的课外书。”

  费泽茂有些诧异，只听费豫洲又道：
  “她要将这些书当废品卖掉，被我按书上的原价买回来放在这里了。”

  他又喃喃自语道：“本来她大学毕业，是要去费氏找工作的。可她为什么没去呢……”

  费豫洲觉得，答案就快呼之欲出了！
  他得下山去问问柳氏！
  说不定柳氏知道答案！
  看费豫洲一阵风似的走掉了，费泽茂有些傻眼。

  他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很尴尬的好不好！

  费泽茂独自来到小圆门处。

  他对这道门后面的世界，很好奇。

  看到门没锁，费泽茂擅自做主，推门而入。

  突然有人出现，和叼着烟的黎川腻歪在一起的骆茗雪立即绷直了身体。

  “费董！？”

  看到辣眼睛的画面，费泽茂本来想退出去的，可他实在是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
  “这里，很不错！”

  黎川瞳色淡淡，“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骆茗雪来到费泽茂身边，“费董，我们出去吧。”

  费泽茂：“这里不该来，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骆茗雪郑重道：“这里是黎氏祖先沉睡的地方，我们在这里守灵！费董，请吧！”

  被请出去的费泽茂不太甘心的看着小圆门。

  黎川出来给门上了锁。

  他埋怨搁前殿喝茶的九爷，“你咋看的人？人都进去了，你该搁那儿坐着呢！”

  “我哪注意了。”九爷说，“我跟湘月说话呢。”

  黎川一怔，“湘月从练功房出来啦？”

  九爷点头，“这会儿冲澡去了。”

  黎湘月从澡房出来，和费泽茂碰了面。

  “黎小姐，好久不见。”

  黎湘月说：“好像也没多久。”

  费泽茂言笑晏晏，“之前是我误会你和豫州了。要是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请你海涵。”

  “误会什么？”黎湘月纳闷，“误会我跟他有关系，还是没关系？现在又是哪个结果，会让满意？”

  费泽茂：“你这是在跟我说绕口令吗？都把我说晕了。”

  黎湘月两辈子都没见过费泽茂对她的态度有这么热切的时候。

  她冷漠的表示：“费董，我还是习惯你一开始对我的那种态度。”

  费泽茂故作不明白，“什么态度？”

  黎湘月直言：“让我觉得费氏高不可攀。”

  黎川搁一边嗤笑，“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吧。”

  九爷附和：“转不转，不都是那回事吗。”

  黎川点头，“至少，我们还是我们。”

  这两个好事的家伙！

  黎湘月看了费泽茂一眼，“要不我们进屋去聊。”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费豫洲住过的房屋，不约而同来到了那面书架前。

  费泽茂感慨：“我怎么也没想过，你在很早的时候就关注费氏了。”

  黎湘月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年少不懂事，以为按照费氏的套路和模式，就能把我们黎寨打造成第二个江城。”

  费泽茂有点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黎湘月目光扫过那一排排书，“这上面的书，这些书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标榜费氏在江城创下的业绩，标榜你这个人做了多么大的贡献。

  费董，我以前还是很尊重你的。直到我了解了江城的水有多么脏后，觉得那就那么回事吧。同时也觉得想要把黎寨变成江城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费泽茂神色一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黎湘月看向面色不虞的他。

  “费董，你不觉得一个地方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后，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里面吗。那里面的人啊，无论走哪条路，其实都是在为别人创造价值，活的没有一点自我。想要找回自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重生前的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走错的那条路，她不会再去闯第二遍！

  费泽茂似笑非笑，“你们寨子里的人，都很喜欢讲寓意深刻的故事啊。”

  黎湘月面无表情，“我们定个口头约定吧，我把你的孙子还给你，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

  费泽茂哼笑，“这算什么？”

  “你两个孙子，也就费豫洲这么一个顶事儿的。你大概还不了解我能影响到他什么程度吧。你来到这里后看到他要留在这里的态度和决心了吗？
  我一句话可以让他永远回不到你的身边。也只有我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离开这里。

  所以，你好好想想，这个约定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和损失吧。”

  黎湘月说：“我在正儿八经的跟你谈这个事，也请你认真的考虑考虑。”

  费泽茂沉思片刻，“好，我答应你。”

  当初黎湘月答应他离开费豫洲时，比他还爽快。

  他没道理在这件事上犹豫这么久。

  他老了。

  费氏需要一个继承人。

  费豫洲是合格的！
  费豫洲在山下问了一圈，没人知道黎湘月为什么毕业后会选择寨子里。

  甚至很多人告诉他，他们都以为湘月毕业后会在外面找工作。

  他挫败的回到山上，问九爷。

  “九爷，您知不知道湘月大学毕业后，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这话虽然是问九爷的，也是当着黎川的面。

  黎川幽幽的看着他，本能的感到费豫洲是察觉到了什么。

  费豫洲看着九爷，十分恳切，“九爷，我很认真的！”

  九爷茫然的看向黎川，“你知不知道？”

  黎川漫不经心道：“她想回来就回来了呗。”

  费豫洲追问：“她回来之前，就没有跟你们打招呼？一点预兆都没有？”

  黎川笑了，“毕业回家，这不正常的事吗。咋搁你这儿，就变得那么奇怪了。我们湘月多孝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大学几年没回家，毕业之后回家孝敬长辈，不应该的吗？”

  听黎川这么一说，九爷也觉得费豫洲很奇怪。

  “你问这个干啥？”

  费豫洲张了张嘴。

  半晌后，他干巴巴道：“不对……统统不对！”

  九爷：“哪不对了？”

  这好好的大小伙子咋看上去跟魔怔了一样呢！

  黎川提议，“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她。”

  费豫洲目光一亮。

  他立刻起身去找黎湘月。

  练功房的门是开的，可是却没有人。

  找到黎湘月时，他看到她和费泽茂在一块儿。

  这两个人看上去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

  费泽茂笑眯眯的看着费豫洲，“豫州，你回来了啊。我和黎小姐，聊的很开心。”

  开心？
  费豫洲没有察觉到一点儿这样的气氛！
  他倒是觉得很诡异！
  而且，黎湘月脸上也没有笑容！
  “爷爷，你对湘月说什么了？”他紧张的问。

  “没什么。”黎湘月说，“就让我好好跟你聊聊。”

  费豫洲莫名其妙。

  黎湘月说：“跟我去练功房吧。我们单独聊聊。”

  她不希望他们的话被其他人听到。

  费豫洲跟她来到练功房。

  关上门后，黎湘月瞅着偌大的空地。

  “随便坐吧。”

  费豫洲：“我爷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黎湘月说，“这回主动权不在他那儿。”

  费豫洲欲言又止。

  他想了一下，确实觉得无论是他还是费泽茂，在这里的处境都是挺尴尬的。

  反正，他们就是捞不着便宜。

  黎湘月坐下后，向他打了个手势。

  费豫洲坐到她对面，接受她的灵魂拷问：
  “费豫洲，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啊。”看她认真，费豫洲也拿出认真的态度，“我在这里，可以做很多事！”

  黎湘月直接问：“你是不是想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江城？”

  费豫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承认，“没错。这也是你想做现在也一直在做的事吧！”

  黎湘月摇头。

  “我们的目标，终究不一样。你只是想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江城。而我，想把这里建造成我们黎氏子孙世世代代都能生存的地方。这个地方，必须是干净的！你明白吗？我不想黎氏的后代将来在垃圾堆里生存！”

  费豫洲：“可我们有些想法，还是不谋而合的！”

  “那是你认为的。”黎湘月冷漠的看着他，“新城计划，你还记得吗？”

  费豫洲狠狠愣住！
  他的新城计划，七年后才会提出！

  现在，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黎湘月怎么会知道？
  答案其实已经显现了！
  “湘月，你……”

  “没错！我也是重生的！”黎湘月截断他，“所以我知道你的新城计划，知道你一直想要超越你爷爷，知道你想做第二个费泽茂！

  所以我才知道被资本污染后的这片山水，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我非常确定我能打开黎氏祠堂的门！

  所以我才决定回到这里来！

  难道你就不好奇，江城大桥发生事故前，我为什么会和你出现在那里吗？

  因为我要回到这里来！”

  “所以……”费豫洲不敢相信，“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瞒着我！？让我以为，我掉进了某个平行时空里，遇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不一样的我？”黎湘月笑了，“费总，我一直都是我，只不过可以迎合别人的胃口，投其所好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罢了！再说了，有谁在生活和工作的时候是一个状态呢？”

  “黎湘月！”费豫洲怒吼，“所以，我们那十年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黎湘月眼睛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漠，“感谢费总那十年对我的栽培，让我学到了不少成长了不少！

  我们长达十年的合作关系，在江城大桥发生事故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和你结束了！
  所以，重生以后，我没给过你任何机会！

  现在，我觉得是时候说明白了！”

  费豫洲摇头，一直重复：“我不信！我不信！”

  黎湘月凉凉一笑，“费总要是不信，我可以再做一天你最熟悉的那个黎湘月，让你好好分辨分辨真假。就从今天晚上开始。怎么样？”

  费豫洲满眼恨意，咬牙切齿，“就从现在开始！”

  他长臂一伸，将黎湘月捞至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