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要解气

2014-06-22 作者: 小农民
  “是啊,”马小乐道,“这还用说么,只要是通港人,谁不知道晴恒康药业,”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邹荺霞好像深沉起來,“我们公司的发展,定位也不只是在咱市里,目光应该更宽远些,毕竟市里可膨胀的空间是远远不够的,我还想把公司做得更大,”

  “厉害,果然厉害,”马小乐点头笑道,“邹董,谁说女子不如男,你就窜到她跟前猛掴,”

  “马局长你就别夸我了,”邹荺霞翘着嘴角笑道,“我现在也只是说说而已,具体实施起來,还不知道有多难呢,”

  “事在人为,办法总比困难多,”马小乐道,“其实邹董应该抓住一切可以宣传企业的机会,因为每一次宣传都能给企业带來一定的资本积累,而且也可以为邹董带來一定的政治资本,”

  邹荺霞看看马小乐,眨眨眼,说道:“马局长,你说得太对了,之前我已经在省级、国家级媒体、刊物上做过多次宣传,投了不少钱做广告呢,”

  “邹董,这你就错了,”马小乐摇摇头,“广告是宣传,但宣传不一定全是做广告,”

  “哦,马局长,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宣传就是扩大自己的知名度,但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題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马小乐道,“现在是不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那么企业都疯狂地砸钱打广告,这种宣传一不留神就会给人造成叫卖的感觉,让人觉得企业就是唯利是图的商家,会产生抵触心理,所以,策略非常重要,一般比较好的是从公益的角度出发,这容易让人有认同感,当然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以邀请省、国家级的媒体单位來采访你、你的企业,这种宣传是最有分量的,利用正常的新闻报道來实现宣传的绝高价值,”

  “还真是,”邹荺霞听后,笑了笑,“之前还一直小看马局长了,”

  “邹董,其实吧,我心里有数,”马小乐嘿嘿一笑,“邹董你平常接触的都是头头脑脑的市领导,而我马小乐一个小小的县农林局副局长,能得到你这么热情关照,我心里还沒个数,邹董,往后我跟中宣部的朋友说说,有机会让他安排个高层面的媒体记者來采访采访,”

  “马局长说话还真是直爽,”邹荺霞笑道,“你说我热情关照你,分析的有道理,但也不全对,”

  “哦,邹董,别还有啥,”马小乐呵呵一笑,“我还真就想不出,”

  “想不出也不告诉你,等哪次机会合适再跟你讲,”邹荺霞道。

  “呵呵,邹董跟我卖关子,是不是想让我常念叨你,”马小乐笑道,“那也成,常念叨念叨邹董,也沾沾你的财气,”

  邹荺霞听了,掩嘴一笑,“马局长,跟你讲话一点都不累,”

  “那因为我是个老实人,都讲真话实话,听着能累么,”马小乐道,“邹董,其实还有点要提醒你,要想把企业做大做强,宣传其实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搞研发,拿出自己的高新药品,那才是根基,”

  “我们正在搞,已经引进了一批人才,”邹荺霞点点头,话題一转,“马局长,我想请你做我们企业的顾问,你看怎么样,”

  马小乐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就知道这么点道理,哪能做顾问,邹董你可不要吓唬我,”

  “呵呵……”邹荺霞笑起來,“年轻人,挺谦虚嘛,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不过如果哪天你觉得可以做了,就告诉我,我高薪聘请,”

  马小乐抬手作揖,打趣道:“谢谢邹董的垂青,小乐感激不尽,”

  邹荺霞呵呵笑着离开了。

  马晓一人呆在屋里,自语道:“这邹荺霞万一哪天真要我找中宣部的‘朋友’,介绍国家级媒体來采访,那可不太好办,”

  不过想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不可预见的事,沒有必要分那么多心思,马小乐便倒头睡去。

  早晨还沒醒,就听到服务员敲门,说二楼有自助餐,免费的。

  马小乐也不客气,起來快快洗漱了一下,到二楼吃了一肚子,出了宾馆,马小乐打电话感谢邹荺霞的款待,说他去医院看看魏小梦就回去。

  到了医院,马小乐看到魏小梦精神很好,魏东光在照看她,窦成芹去卖菜了,“她干爸,那个啥邹董的,人可真好,今个一大早就派人送來了两万块,”魏东光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马小乐说道。

  马小乐听魏东光这么称呼,浑身有点别扭,“魏东光,我说以后别这么称呼我,就喊我马小乐吧,”

  “马叔叔,我爸爸让我也喊你爸爸,”魏小梦半躺在床头,微笑着。

  “呵呵,小梦,你愿意喊呐,”马小乐走过去,摸摸魏小梦的头。

  “愿意,”魏小梦抬头看着马小乐,眼神很纯很真,马小乐心头一震,他太喜欢魏小梦的眼神了,像一股清泉。

  “小梦,千万要记得,以后到了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马小乐表情很严肃,魏小梦很认真地点点头。

  马小乐真打算回去了,这几天一直为魏小梦的事操劳,马丙根的事对他刺激已经不能引起心绪大波澜,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了。

  临走的时候,马小乐打电话给范枣妮,说要回去忙事情,范枣妮说是该回去忙忙工作,要不副局长可就白瞎了,末了,范枣妮放低声音,说等她有空就回县里去找他,马小乐知道范枣妮是啥意思,说范大记者光临寒舍,一定会给她全方位的体贴服侍。

  范枣妮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马小乐开车回县里,不过沒在县城停留,直接回小南庄村,看沼气建设的情况。

  在徐红旗的大力督促下,小南庄村的沼气建设很条顺,有条件、有需要的农户,全都同意建沼气,并且早早选好了场地。

  “金柱,加把劲呐,”马小乐看到金柱在一个沼气池里,卖力地挥动着洋镐刨土,对他说道:“不加劲就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到时你这专业队队长的脸面也不好看嘛,”

  “呵呵,”金柱听到马小乐喊话,抬起满是汗珠的脸,笑道:“马大,你看我卖力不,都亲自上马了,指定是要加劲呢,”金柱指指旁边的工人,“现在我们商定好了,要加个小夜班,”

  “也别累着,”马小乐道,“要你加把劲,不是要你拼命,把握好节奏就行,要知道,咱榆宁县有多少池子要挖,”

  “马大,我有个建议,”金柱道,“咱们能不能弄点专业工具,凭咱们着铁锨洋镐的,不出活呢,”

  “那还用跟我说么,那些事你看着办就行,”马小乐道,“以后大事跟我说说,小事就不用汇报了,自己拿个主意就成,”

  “金队长,马局长这是放权给你呢,”陪马小乐一起來的徐红旗笑道。

  金柱咧嘴了,还有点不好意思。

  “还沒见他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呢,”徐红旗小声对马小乐说。

  马小乐看看徐红旗一脸虔诚的笑,知道他把进乡政府上班的事看得比啥都重,“红旗,明天我回去的时候,走乡里找庄书记,把你的事给解决解决,”

  “诶哟,那可真是太好了,”徐红旗激动得有点手脚发抖,“今晚我家去,就咱俩,喝两盅,前天刚弄到一瓶好酒,”

  “行啊红旗,隔三差五的,还弄不少好东西嘛,”马小乐拍拍徐红旗的肩膀,“要不这么吧,你把酒带到我家去喝,我不到你家去,感觉不方便,”

  徐红旗一歪头,“小乐,咋不方便了,就到我家去,沒事,”

  “呵呵,既然你这么坚决,也好,就到你家去,”马小乐说完,先打了个电话给庄重信,说明天去乡里一趟,再谈谈同墩村沼气建设推广的事,顺便还有个小事,希望能安排个人到乡里。

  庄重信说沒问題,问马小乐在哪儿,马小乐说在小南庄村,督查沼气建设呢,这事得当事情办,松懈不得,庄重信哈哈一笑,说那还等啥明天呐,干脆就晚上过去。

  马小乐想想也是,说那行,等会就过去。

  “就是嘛,早该过來看看了,”庄重信道,“老弟,别人不想你,那杜小倩是想得不轻了,”

  “杜小倩,”马小乐沒想到庄重信会提这事。

  “我听霍爱枝说的,”庄重信道,“幸亏这几年來我都沒动她,你终于还是把她给占了,”

  “那次酒喝多了,一时兴起就搞了,”马小乐道,“霍爱枝对你怎么说的,她说话可沒个准,”

  “也不是每次都沒个准,这次就很准,”庄重信道,“她跟我说,杜小倩老是问她马局长怎么不下來检查工作的,跟掉了魂似的,为了验证此事,我还特地看了两次,真是这么回事,”

  “诶哟,庄书记,你这说这事弄的可不是太好,”马小乐道,“玩玩归玩玩,不能影响工作和家庭生活呐,杜小倩这样,早晚要出事,庄书记,你得多抽点时间,给她上上政治课,”

  “那还用得着我么,”庄重信笑道,“我让霍爱枝去开导开导就行,男人嘛,有机会就吃一口,沒机会也别着急巴望着,”

  “这么说,霍爱枝这方面做得很好喽,”马小乐笑道。

  “那是,”庄重信道,“你瞧霍爱枝,人高马大的,他男人喂不饱她,不过在我面前,她得乖乖讨饶,她说就喜欢我折腾她,即便是这样,我有时忙起來,一个月都不搞她一下,也看不出她有啥变化,”

  “霍爱枝多老道,杜小倩还嫩着呐,”马小乐道,“庄书记,那你得让霍爱枝多开导开导,”

  “沒问題,”

  “那好,先这样,晚上我去乡里去再聊,”马小乐挂了电话,扭头问徐红旗有几瓶好酒,徐红旗很为难地竖起一根指头。

  “哦,”马小乐点点头,“那就算了,一瓶带过去拿不出手,”

  徐红旗一脸窘迫,搓了搓手,“要不下次吧,日后我托人给我多弄点,等年关的时候给庄书记送去,”

  “不是这意思,”马小乐道,“庄书记不缺酒,我的意思是,要是酒够了,我把你带过去,一起吃个饭,那不更好,”

  “这……”徐红旗摸摸脑袋,“我还是不去的好,到时说不好话,还添乱子,”

  “那也行,我就一个人去了,”马小乐道,“一个人去带你那一瓶酒就够了,我跟庄书记两人喝,”

  “好,我回去拿,”徐红旗说完,撒丫子朝家里跑去。

  马小乐又走到沼气池边,看着金柱和工人们都撅着屁股在挖土,的确是够累的,“金柱,过些日子等工程款结了,每人多发点,”

  “行,到时再说吧,”金柱用大铁锨不断朝外扔着潮湿湿的碎土,“如果结算一次性到位多发点也可以,呵呵,谁不喜欢钱呐,”

  “不过也别太高兴,多不了多少,最近我花钱比较多,现在是个穷光蛋,一分都沒了,”马小乐笑道,“要是沒有工资,我连汽油都加不起,干脆你们都给我跟在后头推车,”

  “哈哈……”干活的工人们听到这里,都停了下來大笑。

  “哦,马大,有个事得跟你说下,”金柱扔下铁锨,挪过來梯子,怕了出來。

  “啥事,”马小乐朝后走了几步,递了根烟给金柱,金柱立刻上了火,小声道:“马大,你知道你……马丙根是怎么知道你当局长的么,”

  “不知道啊,兴许是他回來听说的吧,”马小乐还真是沒在意这事。

  “不是那么个事,”金柱道,“这几天我在村里,有听说起过,是二魁家媳妇传出來的,”

  “她怎么说,”

  “她说是刘长喜告诉马丙根的,他们都在广东那边打工呢,”金柱道,“本來马丙根是不准备回來的,就是听刘长喜说你当局长,而且还很有钱,所以才想回來弄点钱的,”

  “又是刘长喜,”马小乐气得压根发酸,不由得使劲咬起來,“他给我添了多少乱子,,”

  “马大,去吧,”金柱很郑重地对马小乐说道,“还忍什么,”

  “去哪儿,”

  “去日刘长喜的女人姚晓燕,”金柱道,“怎么说也得解解气,要不就气死人了,”

  “你怎么知道,”马小乐皱着眉头问。

  “你,你一贯是这样的嘛,”金柱说着,肩膀一缩,矮了些身形,“马大,你可别生气,我随便说说,”金柱说完,转身瞪着梯子又回到沼气池里干活了。

  马小乐听得发愣,他并不对金柱的话生气,而是感到有些意外,在金柱眼里,他就这么个人,那在别人眼里,不是更有些说不过去。

  “我來了,”就在马小乐沉思的时候,徐红旗跑了过來,腋窝里夹着瓶酒。

  “嗳,红旗,我问你个事,”马小乐把徐红旗拉到一边,把刚才和金柱的谈话讲了,问道:“红旗,你说我就那么个形象,”

  “嘿嘿,怎么说呢,是有那么点儿,”徐红旗憨憨的笑了,“但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好人,就是有时太那啥了,特别是近來,好像更……”

  “哦,我知道了,”马小乐点点头,笑了笑,“红旗,看來我是得改改,”说完接过酒,朝车里一放,“红旗,回來一趟,得回家去瞅瞅,要不也不像话呐,”

  马小乐开着车來到自家巷子口,拿着酒下來了,一进院门就喊,“爹,我回來了,马上就走,”

  马长根不在家,胡爱英在晒衣被,前些日子返潮得厉害,马小乐把酒放在桌子上,对胡爱英道,“妈,这酒是好酒,等爹回來让他喝了,”

  “行,回來就回來,还带什么酒啊,”胡爱英拍打完棉被,走到屋子里倒水给马小乐。

  “不是我带的酒,徐红旗的,我说带着到乡里找书记喝,”马小乐道,“书记不缺酒,干脆留家里给爹喝,”

  “你说你这孩子,”胡爱英摇摇头,“要是徐红旗知道了,多不好,”

  “所以让爹赶紧喝了嘛,”马小乐道,“还有,你告诉爹,我往后会听他的话,改改我近來这火爆的样儿,别让他担心,”

  “嗳,好好,”胡爱英高兴地说道,“我和你爹就盼着你这样呢,”

  马小乐说要改改,不是假的,他觉得是是有那么个必要,而且要改,就先从女人开始,不再乱搞了,乱搞容易乱性,乱了性子,不火爆才怪。

  去乡里的路上,已经是半下午了,太阳还高着,晒得人难受。

  路上沒什么人,虽然路边都是高大的杨树,树梢几乎罩住了整个路面,投下的荫凉盖满了地面。

  再向两边望望,地里的庄稼正旺着呢,高的、矮的、旱的、水的,都有。

  这情景,马小乐看得真亲切,忍不住打起了口哨,刚打一会,想了金柱说刘长喜的事,心里还有点不太爽,他刘长喜凭啥马丙根多嘴。

  唉,算了,刚说要改脾气的,不气了,马小乐安慰着自己,这样也好,也算是解决了个事情。

  心绪刚稳下來,马小乐看到前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來了,仔细一看,竟然是姚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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