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星隐

2014-09-21 作者: 山楂太极盏
  【发现以前上传遗漏掉这一章节内容,特此经过修改后加以补充】

  “哼!什么黄石天书?分明就是无字天书才对嘛!!”

  高高挂在云端的苍黄竹简,装满了整个视野空间。

  amp;#160;amp;#160;amp;#160;枕着双臂的天明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出现一股淡淡的雾气,像是迷茫,又像是困惑。

  三师公还特意渲染,简直是把牛皮都吹上天。什么轩辕黄帝参破书中秘密,而得到什么神奇力量,打败那个听都没听过的坏蛋蚩尤。还有个辅佐周武王灭商的姜老头,他在岐山得道,据说也是与这部黄石天书有关。

  amp;#160;amp;#160;amp;#160;

  原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秘籍,翻开一看却分明是一张一个大字也没有的空卷,那个故作高深的楚南公,呵,年纪一大把,却拿个无字天书来骗小孩!

  琥珀色的大眼睛不甘地睁得老大,一动不动的,似要把竹简都看穿进去。

  半晌,眼睛干涩,倍感疲劳。

  他闭上眼,揉了揉眼皮,却不小心揉过了头,一睁眼,视网膜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晃晃脑袋,模糊却丝毫不渐。

  闭上眼,睁开眼,揉了又揉,掐了又掐……

  还是看不清。

  脸色骤变,猛地跳了起来。

  乖乖,这下可不妙,一不小心,眼睛被他自己给揉坏了。

  视野一片模糊,一乱接着一乱,最后乱成破碎的光影,光芒闪动得更是让人眩晕。

  “啊!!!难道真坏掉了,难道我真瞎了???”

  amp;#160;amp;#160;amp;#160;amp;#160;一种强烈得不敢置信的冲击使得天明的心跳紊乱了一下,语调是颤抖的,那是融合了惊讶与恐怖的语音,将手伸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胡乱抓着。

  又急切得更加挤眉弄眼,让人意外的……眼前被撕开一条光缝,接着眼睛就霍然明朗。

  惊鄂的,黄石天书竟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能看见……

  天明由衷地感叹。

  amp;#160;amp;#160;那是一幅奇异的画面,amp;#160;如同夜空中无数的星星簇拥在一起。

  amp;#160;amp;#160;amp;#160;amp;#160;苍黄色的背景缓缓褪色。

  amp;#160;amp;#160;amp;#160;amp;#160;摇曳着恒远的光芒。

  amp;#160;amp;#160;amp;#160;amp;#160;一闪一闪。

  amp;#160;amp;#160;amp;#160;amp;#160;引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amp;#160;amp;#160;amp;#160;amp;#160;走向飘渺的虚空。

  amp;#160;amp;#160;amp;#160;

  似沉寂般的……

  有五彩缤纷的门轻轻打开。

  所有声音都静止了。

  艳丽的天地,雄魂壮阔的圣坛,纯白色的地面,一切祥和的景都被镜头映射成了比梦幻更加明媚的世外桃源,把少年的悸动和憧憬化成一幕幕迷人的画卷。

  五彩门开到最大。

  薄雾像轻纱一样笼罩着视野,把大地上的一切全部都笼罩住了。雾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翻腾,像大海的波浪,又像冰山上的雪峰,使人飘然欲仙。

  那里逐渐露出黑色孤独的侧影,一身天明从未见过的黑色服饰,没有一丝生机的眼神,长及地面的黑色发丝轻盈舞动,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孤独地盘坐在圣坛核心缓缓转头。

  流淌着宿命的气息。

  天明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天空清澈如洗,自云端里飞溅出透明的水花,扬扬撒撒,折射出美丽的光晕。

  殷红光芒的照耀下,孤坐在圣坛核心处的男人面色澄静,成为了一个独立遗世的存在。

  天明将眼睛睁大到了极限,呆呆地环视着四面八方,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个黑衣男人那里,一张澄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缕的表情,光线如琉璃般,他的眼神却透明而寂寞。

  “九、黎、星、隐”。

  “夜、尽、天、明”。

  清冽如夜露的声音,仿佛有着震慑人心的魔力,让时空在刹那间凝固如同水晶般璀璨透明。

  黑衣男人并没有开口,声音却已响荡在了天明的耳朵里,平静得仿佛错觉,他的表情淡淡的,眼珠也淡淡的,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了这样的重逢。

  曦光升起,浓雾像棉絮一样被一层层撕去,渐渐的变成了一层细纱,远处的景物开始朦朦胧胧地出现了;抬头向上看,满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晶莹耀眼,已是一副淋漓尽致的仙境图景。

  天明惊讶,他不解地望着他身旁的那袭黄色竹简,平扑开的,有着密密麻麻的奇怪字眼,从架槽一直延伸到了男人的膝部。

  “这是我的黄石天书,咦?它上边原本就是有字的,对吗?””

  “如今却成了无字天书”。

  黑衣男人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接口。天明却怔了怔,因为他想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看得更清晰些,但那些字眼却又呼啦啦地飞走,消失不见。

  “唉!?去哪了?”天明正眸光明亮地看着,字却这么飞走了,内心陡然一阵失落。

  “不在这里,你必须把它们全找回来。”

  “我?!”天明脸上好奇,失落的表情这时变成了倍加专注的惊异,“你认识我?”

  “不认识”。

  “不认识我,那你凭什么说要我必须把它们找回来?”天明不解其意。

  amp;#160;amp;#160;amp;#160;amp;#160;那人的声音冷淡而疏远:“你不都说这是你的黄石天书,当然是要由你负责找回来?”

  “啊?就这样?”天明对黑衣男子太过简单的解释似乎不太满意,心中暗想:这也太麻烦了吧,大字不识几个的我,为了看一本看不懂的天书,还要特意去找回那些看不懂,又不知道跑去哪的字?这世上哪有这么麻烦的事情,还不如不看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起了:“怎么能不看呢?这世上哪有揣着好书,因为嫌麻烦而懒得看的道理?”

  “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天明张大嘴巴,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

  “有谁规定过我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这……”天明被问的哑口无言,和那人说话,感觉主动权碎得一地,“那,那些字为什么要飞走呢?”

  “这要从那时候,天书第一任主人的时代背景说起,想听吗?”

  “当然!”天明有些迫不及待。

  天空,突然有冰冷寒意的雪花团团旋转着扑向眼睛里,天明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在白茫茫的视线里看到那个突兀的黑色身影。黑发、黑眸、黑衣,苍茫的黑色,浓重得哪怕雪花都淡不开的颜色。

  黑衣男人没有开口,声音又传荡到了天明的耳畔:

  “悲悯的生命线,追寻记忆的残骸,那个时候,永夜似乎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哦?然后呢!”

  “我名叫无煙,出生在一条临近死亡的道路上,那是一个看不到烈阳灼烧的年代,苍茫九霄被寂寥的阴暗和高兀的残光笼罩着,听先辈们说,那片千万年后的大地正在经历着最万恶的无间浩劫,活着的生灵弱肉强食,是非不分,活下去的生灵罪孽深重,怨怒浊流,等待他们的,只有永无止境的杀戮和幽冥的窒息,在同类中我是特殊的,因为,我总是会对这样的世界提出质疑和否定?因为我天生就能感受到病态的存在,我知道,家园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然而,每当我问起为什么世人要描绘杀戮时,他们就只会告诉我,不杀别人,代价便是让别人杀你,一条命的存活,必须要以另一条命的终结来交换”。

  少年天明凝起眉毛,对着无煙意气风发地插道:“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世界,把它换掉不就行了?”

  “是啊,换掉不就行了,起初我也不苟同种种钳制生命的定义,直到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无数的同胞在我眼前血淋淋地死去,淌着刺目的鲜血,遮住理想的光线,他们的死,似乎在刻意告诉我一个无法改变,理所当然的现实,在这个受了诅咒的世界里,杀戮才是我们唯一的活路,从那以后,我的世界动摇了,迷惘,让我闭起了双眼……十八年,那是何等的煎熬和空虚,十八岁,我见到了一个人,当我睁开迷蒙的双眼,远远地遥望去,那人银妆素裹的长发飞扬,肃穆的轮廓与沧桑的身躯,仿佛一把锐利的武器,却又看不到一丝腥风血雨的淘洗,坚毅的眼神毫无保留地凝视着黑暗的窒息,仿佛能透视所有的过往,他的瞳孔中燃烧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火焰,我瞻仰着他的容颜,他似乎没有看见我,但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我的视野突然霍然明朗了,那是前所未有过的破晓曙光,让我们清楚地看见了新生命的绽放……”

  “啊???他这么厉害?”天明为之咋舌,仿佛是自己亲自目睹了一般。

  “是啊!!!他这么厉害!”

  天明激动地问:“那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们的首领,最伟大的王,黄石天书的第一任所有者,世人敬他,慕他,爱他”。

  “轩辕黄帝!就是天书的第一任所有者”,提到那个神明一样的人物时,天明的声音有些迫切,那是一种混和了崇敬、热切的语音,天书上的文字会消失是与第一任所有者有关,那么,“他对天书做的事情有什么意图呢?”

  想要再继续问下去。

  突!

  赫然感受到脖颈上有经脉跳动了一下,继而化为撕裂般的灼痛感。

  “轩辕黄帝为什么要……”

  amp;#160;amp;#160;amp;#160;血液在他脑中疯狂奔流,眼前仿佛忽然迷蒙出血色的雾气,让他无法再将人和物看清楚。

  “到底为什么?”

  失声醒来,神色一凛,赫然起身,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摸到墨眉,还有,黄石天书……

  “怎么了?”夜间放风的少羽被他忽然间的惊讶动作唬得一颤,莫不是又因为封眠咒印而做噩梦?可不要在这种时候,尤其是这样的地方啊。

  侧耳在门缝间倾听,没有动静的外面让他一颗悬起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歇息中的石兰和小猫也被惊醒了。

  “哈啊啊——吵什么?”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遥儿喃喃着,探出头,只重重打了个哈欠又缩了回去。

  天明竭力压制着自己波动的情绪和痛感,此刻发丝包裹下的项颈正被灼烧一般,瞬间又变得冰凉异常,苍白着双唇,失了魂般,轻声说:“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而已!”

  无煙?

  清晰的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刚才就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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