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第295章 婚事

  使者说道：“秦王的生母是已逝的贞贵妃，而贞贵妃的去世，则是……陛下亲自下的令，毒酒一杯，各种缘由太长太过繁琐，臣也不便多说”

  “这次秦王能做出此大逆不道的事来，本意应该是想破坏俩国的联盟，而非是冲着陛下。我国陛下得知此事后，立即便派微臣来齐国，让微臣跟陛下说一声，千万莫让秦王之举破坏了俩国的联盟。即使陛下将他遣送回国，我国陛下也是不会放过秦王的，其结果……就跟现在的无异了，所以陛下并不用担心其他”

  “我来的第二个目的，便是协助晋王，与齐国共商大计”

  皇帝闻言，英眉半挑，定定的看了使者半晌，才开口道：“历南皇帝还真是顾全大局，既如此，那朕便安心了！劳烦使者与晋王，还有安平公主在齐国在暂住些时日，有些事，秦王既然不在了，那我们是需要重新商量的”

  使者点点头：“那是自然的”，说完，微笑着看向一旁的安平，道：“其实，我国陛下还让微臣带了句话给您”

  对于使者接下来要说的话，皇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面上却还是装什么都不知道：“但说无妨”

  安平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没想到她送去给母后的信件她这么快就收到了，还以为要几天以后，幸好赶在回国之前了。

  使者直言道：“我国陛下有意让安平公主与贵国的三皇子联姻，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皇帝面上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看安平，再看看使者，半晌，才恍然大悟的一笑，看着安平温和道：“安平，这可也是你的意思？还有，子然那里……”

  安平的脸红的跟番茄一样，她不敢抬头看皇帝，只点点头：“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这是郎有情妾有意了。皇帝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子然与相府的二小姐柳涟雪，已有婚约在前，虽然碍于柳涟雪还在孝期，未正式行册封礼，但在那之前，毕竟是朕亲自下的赐婚旨意，若安平公主要与子然联姻，那恐怕……”，恐怕只能做个侧妃，后面的话，皇帝没有直接说出口，他相信安平已经听懂了。

  安平闻言急了，忙接话道：“可柳涟雪已经是个残废了，她没了双腿，根本没资格做三皇子妃，我出身比她高贵，若真要嫁，也是我做正妃！”

  “安平！”许杨君在一旁皱起眉，试图喝断安平的话。

  安平在历南就连皇帝和皇后都惧怕，就更别说这些皇兄了，当下便瞪着许杨君大声道：“我说的有何不对！说的不好听点，她那个伤，就是能好了怕是也活不了几年了！”

  “哎，安平公主”使者看着安平，眼里流露着“稍安勿躁”的暗示，嘴中笑道：“公主稍安勿躁，方才您不是说了吗，但凭陛下做主，想必陛下若是同意俩国联姻，自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使者现在说的话，就等同于历南皇帝说的话，在皇帝眼里是，在安平眼里亦是，所以正急躁着的安平闻言立即安静了下来，等着听皇帝接下来会说什么。

  皇帝面不改色的看着使者，半晌才道：“其实公主说的不无道理，让一个双腿残疾的人当三皇子妃，的确是……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二人的婚事是朕亲自赐婚的，现在再推翻，只怕是于理不合啊”

  使者的笑仍旧淡定：“陛下的意思是，只能让安平公主当侧妃了吗？”，语气平淡，不卑不亢，既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也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皇帝听懂了使者的意思就当没听懂，依旧淡然的笑着：“也不是，只不过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朕需要些时间好好处理，不过安平公主放心，朕不会委屈了你就是”

  安平还欲说点什么，被使者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她闭了嘴，反正皇帝已经说不会委屈她了，那想必也就不会许她什么侧妃之位了，再者说，她也可以从暗地里……想到这，安平的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好，安平听陛下的”

  从龙吟殿出来，许杨君似笑非笑的看一眼使者，道：“这么多年了，吴大人还是深得父皇的信任啊，并且也很了解父皇，都不用问他，就知道他会怎么处理此事了”

  使者微笑着冲他作深深一揖：“晋王言重了，微臣不过是听命办事罢了，现在秦王……那有些事，微臣还需跟晋王讨教，然后再与齐国陛下商量具体事宜”

  许杨君笑的越发冷：“这就不劳烦吴大人了，你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吧”

  一旁的安平闻言出声道：“喂，吴大人可是奉父皇的命来帮你的，你可别不识抬举！什么叫做好他份内的事，他份内的事不就是帮你吗？！”

  许杨君连看都懒得看安平一眼，冷声道：“他份内的事情，就是处理好你的那点破事就好了。我见过上赶着要嫁皇子的，却没见过堂堂一个公主上赶着嫁一个出身不高的皇子！安平啊安平，你若是不赶快认清现实，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安平急红了眼：“什么叫出身不高，他母妃可是明妃！再者说，他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你有什么资格随便评判他的未来”

  许杨君冷笑一声：“是，我是没资格随便断定他的未来，但是我敢担保，他这样一个连未过门的正妃都算计的人，将来若是有大的前途，只怕第一个要剔除的就是你了。更何况，你当着以为陛下不知道柳涟雪是怎么掉下假山的吗？你以为他方才的犹豫是真的在犹豫吗？不过是有些事他不方便做，要你自己去做罢了，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少给父皇在外丢点人！”

  说完，许杨君再不与安平多做争辩，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去。

  “你给我站住！”安平在原地急的直跳脚，在历南，从小到大别说是这些皇兄皇帝，就连父皇的妃子们都得让着他，现下许杨君却敢当着使者的面就这么指责她，这么丢脸面的事，怎能不让她发狂。

  使者笑着目送许杨君离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紧接着看向气到发狂的柳涟雪，轻声笑道：“公主稍安勿躁，方才晋王说的话，您可以选择听进去，也可以选择忘记，总之微臣来的目的，就是来帮助晋王与公主的，公主有什么烦心事大可告诉微臣，微臣可以给你出主意，替你解决”

  安平闻言瞬时安静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使者将信将疑道：“不论我做什么，你都愿意给我出主意么？”

  使者点点头，肯定道：“那是自然了，微臣但凭公主调遣”

  安平的眼底闪过一抹黠意：“好，那我要你……”

  龙吟殿中，使者与皇帝的对话，很快传到了柳若汐与齐辰逸这里。

  二人正在下棋，轮到齐辰逸出黑子，他夹着棋子的手闻声一顿，紧接吩咐冲来报的人道：“知道了，下去吧”，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手中的黑子也准确落到了对的位置。

  柳若汐扫一眼棋局，淡淡笑道：“你说齐子然现在是在高兴着，还是绝望着？”

  “嗯……”齐辰逸托腮，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我猜他现在应该没有任何情绪，不过想必过不了多久，安平就会让他有的”

  柳若汐夹起白子，认真审视了一番棋局，方才慎重落下：“一丧一喜，可悲可笑”

  “我派人去看了秦王的尸体”齐辰逸忽然岔开话题：“他死时候的表情很震惊，眼睛瞪的很大，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尝试了许多种办法，都没能把他的眼睛闭上，除了死不瞑目以外，他死的时候，应该是极为震惊的”

  柳若汐淡淡一笑，眼底光泽流动：“那是当然了，齐子然可是他一直信任的合作伙伴，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又是齐子然不顾危险救了他出来让他逃命，想必他心里正万分感激齐子然呢，冷不丁的发现背后刺他一刀的人正是他准备感恩一生的人，换了谁，谁都会死不瞑目的”

  齐辰逸接话道：“那是他死了，若是他活着，知道俩个人的黑锅都让他一个人背了，岂不是要活活被气死了么？齐子然的手段害真不是一般的高明，明明每件事都参与了，可到了最后，却愣是除了秦王之外，无人知道他曾经参与过，这份出淤泥而不染的手段，可不是光聪明就能练就的”

  “出淤泥而不染？”曾几何时，柳若汐也曾用这段话来描述过齐子然的手段，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心里对他的感情，除了爱慕之外就只剩崇拜了。但现在，这句话听在耳中却莫名多了几分讽刺。

  齐辰逸抬眸看一眼柳若汐，笑问：“怎么了？你觉得这段话用来说他的手段不合适么？”

  “是不合适”柳若汐抬手落下最后一子，结束了整盘棋：“你是在玷污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