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精神病患者独白4

2015-07-31 作者: 伊雪枫叶
  那天我抛书的举动,让邱亦泽这般高大英俊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烙下了曾今整容口舌,怎么说也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在此后的一些无聊的日子里,我也偶尔翻阅一下他带来的那本苏榆送给我的《山海经》。

  久而久之,我的神识,便天天在这些佛经古籍和《山海经》之间不停地跳跃,倒也觉得甚是有意思。

  渐渐地,我试着用一些佛家思想去解读它,发现此书中妙趣横生的地方比比皆是,便终日缠绵于《山海经》之中。

  在外行人看来,我是急于提高古文素养好在毕业论文里炫耀一番,彰显我的才华横溢;在内行人看来,我准是把《山海经》里面的神怪故事信以为真,幻想着靠佛祖让我穿越,其实不然。

  我之所以迷恋《山海经》,是因为此书真它娘的算得上一本奇书,硬是让我这异梦连翩想入非非自慰一番的龌蹉想法与实际接轨了,让这些幻想有了远古物种学和太古地理学基础,活生生让我的梦境跃然于眼前,着实比在电影院看伪3D大片的立体效果要好许多。

  由于看苏榆送给我的书的时候,时常会想起他,我偶尔也花他的钱前雇人乘着主治医生数他的钞票时兴奋的瞬间将我偷出来,带我到他的别墅看看。

  由于是花死人的钞票用不着手软,偶尔也会到庙里添置些香油钱以表我甚是慈善—虽然我知道这些钱里的大部分都用在了花天酒地歌舞升平里,但终究是花在我们女人身上的,作为一个女人,我不得不多为我们女人着想。

  于是我常常一出手便是好几千,着实令那油头粉面的“佛弟子”们暗自爽了一把。

  但以“偷人”的方式逃出国际正规医院的举动,却常常被那些拿了钱正在家里数钞票却还以“白衣天使”自居的“正常人士”认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般屡教不改造成管理混乱的“非常人”行为,也被一些“非常人”的家属误认为是节省医疗费用的投机之法。

  前者是明知此举“开销”甚大而有意纵容,事后却又怕被舆论报道找上门,是以提前说些冠冕堂皇“堂而不皇”的大话打针预防针预防大公无私的狗腿子们,后者则由于不明“事道”涉世未深,是以被前者忽悠之后还摇旗呐喊自以为是。殊不知自己的亲朋好友正饱受那已经上市大半月生产日期还遥遥无期的“穿越”镇定剂“镇神定精”。

  为了继续忽悠他们充当节省医药费的“钉子户”,在一个“月不黑,风不高”没有一丝诡异神秘环境描写可以衬托心情的昏暗中午,我悄悄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又一次挥霍了死人的钞票,轻而易举如愿以偿来到了佛前。

  我看着佛,虔诚无比地看着。

  佛却瞪着我,目不转睛也不斜视地瞪着我,还冲我微笑。

  “佛弟子”面无表情!

  我云淡风轻。

  佛继续瞪着我,我发现它除了瞪着我之外,还瞪着我的口袋,我笑了。

  我明白佛想来是误解我了,便随手示意秘书添置了些香油钱。

  “佛弟子”也笑了,道:“施主慈悲,我佛保佑!”

  我又看向佛,无比虔诚地看着。

  佛却依然瞪着我,目不转睛也不斜视地瞪着我,还有我的口袋,冲我微笑。

  我觉得自己定是被佛忽悠了,想要退款,但“佛弟子”却坚决不撕票。

  他甚是明白我的想法,微笑着道:“施主与我佛有缘,不如将脖颈上的鸾玉借与老衲,如何?”

  我差点晕倒,但想着且看看他刷耍什么把戏,反正周围那么多人,他想要撕票抢我玉佩也倒不至于,毕竟是法制社会嘛!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将青鸾玉佩取下来,让秘书人递给他。

  “佛弟子”接过鸾玉,先是放在手中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语道:“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但……”后半句话还没说出,便又将我的鸾玉置于柜台之上,开始念诵经文。

  我知道这“佛弟子”定时要与我的玉佩“开光”,由于这是邱亦泽家祖传的东西,所以我甚喜,开口道:“开光的话,求此玉佩主人血光之灾!”

  “佛弟子”笑了笑,道:“施主,不是开光,是加持!”

  我想这“佛弟子”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便想要继续解释,怎料他定是听清楚了我那后半句有话,神色诧异地望着我,许久后便自言自语道:“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何必强求一死呢?”

  我瞬间明白他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便不想再多解释,叫人取了玉佩,便要离开。

  离开前我看见佛冲我微笑,那笑容甚是诡异,着实捏了把冷汗,大叫着让秘书带我离开。

  我这般举动,愣是让周遭诚心祈祷的信徒们狠狠地鄙视了我一番,也让我瞬间明白那时候苏榆为何宁愿偷鸡摸狗般和我相守,也死活不让我们之间的恋人关系“早见天日”。

  同时也对爱因斯坦曾被误认为是疯子的传言深信不疑——据我薄弱到可怜的历史知识和“科学与迷信势不两立”的信条尝试判断:显而易见,爱因斯坦诚然不是佛教信徒。

  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天空中已经挂起了一轮骄阳,便想定是那佛祖知道了我的心意,觉得收了我的钱没办上什么事情始终有失佛家的尊严,便把这一轮骄阳给我送来了。

  在半山腰的台阶上,我们遇到了邱亦泽,将将才诅咒过他,我有点害怕,却又不刻意躲着他。

  我让秘书推我到他面前。

  他望了望我,说:“晓渝,你出来?”

  我淡然地看着他:“是的,下午便回学校。”

  他不语,眼神里飘过些冷漠。

  我不屑一顾。

  但我从这似有若无的冷漠中明白,他其实并没有她们口中说的那般爱我,最起码现在,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更加坚定了之前的那个想法。

  可是,后来,后来我才发现,邱亦泽此人不但心狠,而且超级变态。

  我在那医院那几个月里的所有行动,包括大小便之类难以在公众场合启齿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我们彼此就这样他冷漠我不屑地僵持了将近几分钟,然后他俯下身来,将细长的双手轻轻搭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对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为了他来这里,值得吗?”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活活吓掉了魂,半天才反应过来,想想他之前那样对我,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用尽全身气力将他推开,大声骂道:“邱亦泽,我是佛前来祝你早死的!”

  然后我看见,他猛然向后退却了几步,只差一点点就要从山上摔倒下去。我心里暗骂:“我们之间的距离,为什么就不能再多那么一点点呢?如果要是再多了那么一点点,他会不会直接从台阶上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呢?”

  大概是见我心里憋了气,他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可之后的一幕,让我完全看清楚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到底有多么虚伪。

  周围上山拜佛的路人们一个劲地傻傻地盯着他,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拍照准备发微博微信以彰显自己的时髦和时尚,他略显尴尬地用左手遮住半张脸挥起右手示意:“意外,纯属意外!”然后便小狗般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想,他没有生气,准是顾忌自己的形象,公众人物,一般都很在意这些东西的。

  但又转念一想,比起大明星苏亦然,他顶多是个跳梁的小丑,根本算不上什么公众人物吧!

  由于天气转好,我便让秘书开车载我去看苏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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