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分茶

  苏灵芸从小佛堂回到寿宁院的时候，也不过辰初时分，老夫人不喜人打扰，早就有话，每天早上不用人过去问安，所以这里个时候寿宁院，倒还算安静。

  “灵芸丫头回来啦，来，陪祖母一起用餐。”苏老夫人一直没有动，就等着她从小佛堂回来。

  “好。”苏灵芸笑着坐下，并无世家女了的矫揉造作，反而多了一股闺阁女子没有的洒脱。

  古人向来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一顿饭下来，虽然二人都没怎么说话，可苏灵芸却照着前世苏老夫人的喜好，为她添菜，也算是吃的尽欢。

  “丫头在寿宁院可还住的惯？”

  苏灵芸笑笑：“谢祖母关心，都是自己家里，住哪里都是住，自是习惯的。”

  “习惯就好，祖母早上己经让秋碧将水秀院收拾了出来，你去看看还差什么需要添置的，有欠缺的就跟崔嬷嬷讲，让她到库房里去给你取。”既然打定了主意，她就打算好好的护着她，就是太瘦了，要好好养养。

  “那灵芸先谢过祖母了。”

  祖孙二人正聊的尽兴，就有人禀报夫人到了：“儿媳给母亲问安。”

  苏老夫人好久没聊的这样开心了，突然被打断，心中自是不太愿意，于是沉声道：“我不是说了，我这里不用问安吗？”

  柳氏一大早就闹了个没脸，也不敢说什么，只道：“儿媳想着母亲昨晚受了惊，所以过来看看，母亲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加上月儿跟音儿这两个丫头也想来看看。”她可不想让苏灵芸一人占尽了老夫人的宠爱。

  “来看我死没死吗？”苏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京都府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只是现在年纪大了，收敛了不少，可谁要是惹了她的不痛快，她便也要让你不痛快。

  “母亲别听人瞎说，儿媳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柳氏嫁入苏家十几年，老夫人还从未这般对待过她，是以，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苏灵芸。

  苏灵月看着母亲吃瘪，笑着上前两步，坐到了老夫人旁边，亲昵道：“祖母，孙女最近新学的分茶可以幻化出花样了，趁着今日便在祖母跟前献个丑，祖母可不许取笑我。”

  京都妇人都爱分茶一技，更有甚者将分茶当作了一种比斗的手段，前世她见的就不少，光是她自己的分茶技艺，也就是不错的，起码比起苏灵月的只能化出花样是要高明多了。

  “好好好，祖母好久没喝你煮的茶了，这嘴呀都有些馋了。”苏老夫人就算再怎么不给柳氏面子，可是孙女却是自己的。

  “还有我，还有我。”苏灵芸倒是没想到，苏灵音竟这么快就出来了。

  “好，一起来，趁着灵芸丫头也在，你们姐妹几个就一起吧。”

  苏灵音闻言挑衅的朝着苏灵芸看过来，然后越过她，直接站到了老夫人的另一边，将她挤到了旁边。

  苏灵芸并未多说什么，苏灵音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她还没放在眼里。

  很快便有人摆上了分茶所用的一应器具，三人分位而坐，苏灵芸的对面坐着的正好是苏灵月。

  苏灵芸有些为难的开口：“既然分茶是二妹妹要献给祖母的，那灵芸就不参加了吧。”

  “大姐就莫要推辞了，这图的不就是个热闹嘛，自然要人多才能热闹。”苏灵月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苏灵芸，今日她便要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苏灵音闻言也凑上来：“大姐莫不是不会分茶吧？”

  苏灵芸低下头：“倒是在清莲庵的时候跟庙里的静慈师父学过一阵，只是怕技拙，污了祖母的眼。”

  跟庙里的尼姑学的，哪能比的上苏灵月请的名师，苏灵音更加坚定了要拉着苏灵芸出丑的想法：“祖母，您瞧，大姐这莫不是怕咱们输了不给彩头吧？”

  苏老夫人笑道：“你这丫头，你大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这怕不给彩头的怕是你自个儿吧？”

  “祖母。”苏灵音又羞又恼，一跺脚丢开了苏灵芸，坐回了位置上：“您就会打趣我。”

  “瞧瞧，你们瞧瞧，这丫头还怨上我了。”

  “也罢，秋碧，去将我那套宝石蓝的头面拿出来，就用这个作彩头吧。”

  柳氏也不甘落后，从手上褪下了一对金镶玉的镯子：“那儿媳就拿这个。”

  “祖母您可真偏心，您那套宝石蓝的头面，音儿可是看上好久了，您都不肯给，今儿个倒是拿出来做了彩头，您这不是变着法想给二姐吗？”

  “休要胡说，你都没见过大姐的茶艺，怎知赢的一定是我。”苏灵月假瞪了苏灵音一眼，其实有时候有个蠢货妹妹在旁边帮忙，倒也不全是坏事。

  “二姐的茶艺可是越娘子教的，在京都谁人不知晓越娘子的茶艺，她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苏灵音不以为意的道，反正她就是给苏灵月陪衬的，就等着苏灵芸输了看她的笑话就是了，只是可惜那套宝石蓝的头面，她可是想了好久了。

  “好啦，就你嘴利。”苏灵月娇嗔了她一眼，对着苏灵芸道：“大姐可以开始了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再推辞：“那就开始吧。”

  分茶，又称茶百戏、汤戏、或茶戏。它是在沏茶时，使茶汤的纹脉形成不同物象，要使茶的汤花在转瞬即灭的刹那，显示出瑰丽多变的景象，需要很高的技艺。

  “分茶”有两种方法：一是用“搅“，因能与汤面直接接触，较易掌握；另一种是直接“注“出汤花来，很难掌握。

  此法被人们称为“茶匠通神之艺也”。其法是以单手提壶，将沸水由上而下注入放好茶末的盏中，使盏内立即形成变化多端的景象。

  早前有人能注出单一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也就是那个时候，京都才流行起了分茶的技艺。

  随着时间的发展，这分茶的技艺也由刚开始的单一景象慢慢的变成能化出花鸟，最让人惊叹的是传闻有人能化出气势磅礴的字来，令人惊叹，只是自此便再无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