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醋坛

  [2011年10月17日]　醋坛

  校内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没有往日的喧闹，大家在走廊上也不是嬉闹着，都是在写纸条。

  难道今天要突击考试？都在写小抄吗？

  走着，凑前去看一个男生的纸条，还没看清是什么内容，那家伙就像是看到怪兽那样立刻吓得贴在墙上。

  于是，我干脆把他按在墙上：“小子，写什么呢？”

  他一脸的惊慌，全身都在颤抖，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茵…茵姐……没…没没没什么，没写什么……”

  据说一个人撒谎的时候会生硬地重复问题。

  “是吗？那我看看。”我夺过他手中的纸条。

  上面赫然的一行字令我顿时说不出话——坚决拥护摺时，打击石英。

  “茵姐，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我松开手，他就怕得摔在了地上，之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连纸条也不要了。

  到底在搞什么鬼？事出有因，我拿了纸条去四班走廊找嘉哲。

  “嘉哲，这怎么回事。”我把纸条揉成团扔到他身上。

  他展开纸条，轻蔑地笑。什么也没说，把纸条撕成碎片扔了一地。

  “你是在乎我，还是在乎他？”这次是他把我按在墙上。

  我没说话，用力地推开他，冷冷地说：“回答我，怎么回事。”

  他不说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转过身就走了。

  “你不告诉我！自然有人告诉我！”我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喊。

  “随你好了，反正我不会告诉你。”他冷冷地回答，随后就进了班。

  我又跑回班里去找泽锡和洛夜。

  他们都不在班里。于是我找到奕龙。

  奕龙开始很不愿意告诉我。

  “红颜祸水。”他用一种很鄙视的口吻回答我，不过我都习惯他这样的语气了，因为他这人就是这样，不是很爱笑，看起来很沉默，但是疯狂起来就像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家伙。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我？”我很不解。

  他点头，没有作出更多解释。

  “你说话啊，别在那里沉默。”我急了。

  “难道你要我很激动的扯着嗓子对你吼说是因为你跟石延风走太近然后弄得嘉哲打翻了他家所有醋坛子，于是他就在校内宣布要他们选择一个人投靠吗？”他一脸的无奈，似乎有些埋怨我。

  我二话不说就跑了。只留下他在楼下草坪的石椅旁站着。

  回到班里，正好是早读开始。

  我跟别人换位置，坐到泽锡旁边。

  泽锡人很好，观点总是会尽量公平，不会刻意的偏向哪一方。所以我遇事大多都跟他一起商量。

  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哲太孩子气了，居然要求校内的人做出抉择。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冠了个企图帮派决裂的罪名汇报给上面的话就不好办了。”

  “他太过分了。明知道石延风新来乍到，根本不会有太多人选他。嘉哲就是知道他一定会赢，所以才这样。我弄不明白，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分成了两派又怎么样呢？”

  泽锡冷笑，摇头喟叹：“他又在打如意算盘。”

  “你的意思是，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他点头。

  我没再多问，又回到了座位。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栀羽，栀羽说，照这样看来，嘉哲除了吃醋出此下策，还别有用心。

  距离他最近的一次别有用心，除了现在的，应该也就是初一的时候了，为了把九中占住，使出了卑鄙的招数。看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要求大家分为两派，有对于他来说，有三个好处。第一，他可以趁此告诉我他是真的很在乎我；其次，他可以把校内设定为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于把我的势力范围一概吞并；最后，如果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了，他还可以借此说石延风是有目的接近我，然后抹黑他一番。

  早读未止，我就带着一袋汽水跑到了教学楼顶。

  风清凉得正好，让我有股舒心的感觉，轻抚我的脸，垂在后脑勺的马尾辫也随风飘动。

  坐在了楼顶一个平台上。

  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嘶的一声，喷出汽水，弄得我腿上黏糊糊的。一生气，把罐子扔到了楼门。

  偏过头，准备开另一罐汽水。发现楼门从半开变成了全开，有个人上来了，他捡起了罐子，拿在手中得意地笑了笑。他慢慢地向我走来，随着距离的拉近，也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是嘉哲。

  我把拉环扔出去，背对着他，吮着汽水。

  脚步声消失了。我回过头，他正如傀儡般笑对我笑着。

  “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呢？”他若无其事地又坐到了我身旁。

  我侧着头不看他，一脸的冷漠，只嘟哝了一句，明知故问。

  他没说话，我也没大在意，又喝了几口汽水。但是，我突然感觉到他靠得越来越近，我一转头，他刚好就抱住了我，紧紧地抱住了我。弄得我连手中的罐子也打翻了，于是在地上就出现了一滩不规则形状的水渍。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我真的是出于紧张你对你的喜欢啊。”他越来越用力地抱着，似乎不肯松手了。

  可是我不说话，眼睛注视着远处，双手垂在腰间，没有搂着他。

  “茵儿，我真的，没有想割据势力的念头。我没有利用你，我知道你心里怎么对我这次的举动作评价，我太了解你了……”他在我耳边呢喃着，原本应让我温暖的嗓音却让我寒心了一把。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他，他每次的行动都会有目的，目的也绝不仅只有一个，他只做可以一箭双雕的事情。

  我用力推开了他。

  他不解地看着我，又抓紧了我的手臂：“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我也太了解你了，你从来不做那些无用功，你的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不必再解释什么。”我转过身，跑出平台五米之外。

  空气中传递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站住！”

  我的脚不听使唤了，停在了不知道离平台多远的一个点上，静静地凝视着楼门。

  “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这次真的没有别的目的！我开始为你而改变了！因为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从认识你第一天开始！”他开始由生气，变成一种失落地告诉我。

  不知怎么，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打转，快要流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从前和现在的点点滴滴，才想起这么多年来他做的所有……

  如果他是真的别有用心，不会这样认真的告诉我……

  ——据说，有种幸福，叫做我在闹，他在笑。

  我的眼泪就这样流出来了，万分难过的我现在根本说不出话，一个转身就向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