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第343章 帮你回忆回忆

  第343章 帮你回忆回忆

  面对秦良玉咄咄逼人，说他这样的乱臣贼子根本不配懂得马祥麟为什么执意赴死，孙可望自嘲一笑。

  “大都督说的是，我孙可望是不配，大都督今日来我阵前兴师问罪，是否还是要印证因你马家先祖事迹而出现的另一个词汇，‘老当益壮’啊？

  大都督年纪不小了，似乎火气更大，真的让小子有些诚惶诚恐了。”

  从孙可望的言辞能看得出，他已有些恼火，秦良玉却是面无表情地哼声道：

  “哼，老当益壮是吗？本督倒是不敢当了，本督于二十六岁那年，第一次领兵，便是万历三大征之一的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

  那一战，我与亡夫两人两骑，连破杨应龙的五道营阵，万军之中，砍下叛军数员大将的首级，而后率五百军卒追击，击灭五千叛军。

  天朝八路大军平了杨应龙之反，本督与亡夫功居川南路第一。

  从那第一战开始，至今已四十余载。本督打了一辈子仗，似乎也感觉现在已经老了，只是很少从他人口中听到说本督已经老了。

  本督年逾古稀都未曾尝试一败，确实也有些好奇打败仗的滋味，不如你小子这便试试，看能否打败本督的一万白杆兵？”

  秦良玉可不是吹牛，数十年中，有秦良玉参加的战役中，白杆兵只经历过一场战败，那场战役是崇祯十二年，张献忠第三次入川，三万白杆兵一战便损失了九成。

  只是这场战役秦良玉虽然参战，白杆兵却并不是秦良玉在指挥，而是时任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及四川巡抚邵洁春，秦良玉根本是被架空的存在。

  在女军神戎马五十年中，她亲身经历和指挥的战役中，若说唯一一次惨痛的损失，便是三千白杆兵面对十万满八旗的浑河之战。

  那一战，包括白杆兵的三支友军在内，明军参战的人马也堪堪超过一万，却是在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展开进攻。

  虽然最后白杆兵退了，可此战哪怕在清人写下的史料中也没有说秦良玉败了。

  因为浑河大战，白杆兵折损千余，却是一战便击灭了八旗精锐过万。

  “孙可望，你想说本督老了，可别忘了仅仅数年前，张献忠和罗汝才也这么说过。

  若是再往前回忆，崇祯七年的夔州之战，本督率兵赶到救援夔州，张献忠因此落荒而逃，却被我与我儿祥驎设下口袋阵，来了个前后夹击。

  你大西军只此一战便被本督和我儿祥驎杀掉了半数，从而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怪只怪本督从来都是兵力不足，未能一战将你们大西军全歼，否则尔等反复无常的贼寇，哪会等到朝廷的招安呢？

  被招安了，尔等降又复叛，于是七年后，张献忠还是觉着本督老了，复叛朝廷后，被兵部尚书杨嗣昌拉开十面网围杀。

  他便再次大着胆子跳出杨嗣昌的落网来到四川，而且还联合了罗汝才，他以为那次他一定可以一雪前耻。

  最初在成都由于四川巡抚邵洁春夺去我石柱军的指挥权，让得你们也的确杀伤了本督的九成兵力。

  你们却贪心不足，仍要继续东进攻打重庆和夔州。

  可是刚到马家寨，便被本督一个人一条枪，斩落了六百余首级。

  而后本督又率三千石柱军继续追击，先后在留马垭、谭家坪北山、仙寺岭，三战灭了你大西军和罗汝才的十几万人马。

  其实当时本督兵力真的不够，却是侥幸还能亲手夺下了罗汝才的纛旗。

  看起来未必是本督老了，而是你们太膨胀了。

  此战后，你大西军龟缩回成都，而罗汝才的余部自此全都仓皇逃出了四川。

  只是不知道当时被本督斩杀的东山虎，还有被本督活捉的罗汝才的副将轰塌天，是不是也和你的看法一样，觉着本督已经老了呢？

  如果一样，那惠登相和王光恩就不会连打都不敢再与我这个老太婆打，而是膝行着来到本督的马前投降。”

  孙可望一脸的苦逼呀，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怎么一说话便捉人的痛处呢，这不过是四五年前的事情，孙可望能不记得吗？

  那一战，他也同样被秦良玉打得抱头鼠窜。

  夔州之战和谭家坪之战，便是放在所有起义军所遭受的败仗中来说，那也是最最惨烈且极其惨痛的，一直都是张献忠和大西军的梦魇啊。

  大西军历年来三次面对秦良玉，三次大战便损失了三十余万人马，要不怎么大西军将士今日看到秦良玉，便全体肝颤呢？那是如东山虎一般老鼠见了猫的感觉呀。

  尤其是谭家坪之战，张献忠眼看着罗汝才麾下的猛将几乎被秦良玉的一条大枪两柄重剑杀了个精光。

  罗汝才从此便是一蹶不振，他与张献忠分道扬镳后不到两年，便死于了李自成之手。

  谭家坪之战后，张献忠为啥不带罗汝才玩儿了，李自成又为啥敢杀罗汝才？

  还不都怨秦良玉的那条枪，杀光了罗汝才麾下的几乎所有猛将，罗汝才自此没了实力，不配和李自成、张献忠一个圈子了，当然抵不过那两条豺狼的谋算了。

  罗汝才大概是三人中最讲义气的，可这些流寇都是憋着脑袋抢钱抢粮抢地盘。

  从来都是有利则聚无利则散，利益更大些就要互相残杀了，谁跟你一个绰号叫曹操的奸雄讲义气，哪怕你叫刘备，没有实力和人家平等对话也得去死。

  谭家坪那一战至今，也不过五年而已，孙可望还敢不敢测验一下，看秦良玉是否老当益壮呢？

  嗯，老当益壮和马革裹尸，确实都出自与《后汉书.马援传》。

  只是回想曾经面对秦良玉时惨烈的种种，孙可望觉着这些伺候并不适合放在这个一打起仗来便黑化的老太婆身上。

  秦良玉可不只是老当益壮的老太婆，他还是个极为恐怖的老太婆。

  年逾古稀还能杀敌十万，试问数千年的沧海桑田，立马吴山俯瞰，有谁做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