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愿意做小

2013-08-26 作者: 久雅阁
  因为遇见了苏蒋氏,所以安承少那没去成,不过许绣忆托人送了口信去,想来也无事,关于腹中的孩子,她自然要和安承少商量,就想第二天再去说。

  哪里晓得这事情真是一桩桩的多,第二日她才起来,苏家老太太房里就传来了噩耗,倒不是那苏家老太太死了,而是老太太的丫鬟,英碧昨儿夜里上吊了。

  这可算得上一桩大事,尤其是在苏锦郁将要成亲的这当会儿。

  英碧上吊,早上才叫人发现,发现时候早断了气,这宅门里出了人命,苏家老太太的意思却是不让报官。

  一则这是晦气事情,众所周知的就会冲撞了苏锦郁的婚事,闹不好和户部家这婚事还得黄,苏府接二连三的出人命,哪个还愿意和她们家结亲。

  老太太是极看重和户部的这门亲事,自然不愿意把英碧上吊的事情张扬出去。

  二则英碧是留了遗书的,遗书里头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觉着活的无趣,所以想去寻那极乐世界,字迹也是英碧的没错,显见的是英碧自己想不开,没有任何人害她。

  许绣忆虽然对英碧忽然上吊颇为奇怪,见了遗书对比了字迹后,也就不作他想了。

  英碧是苏家老爷从外省做生意的时候买回来的,买回来时候不过五岁,原先一直是伺候苏雅兰的,后来苏雅兰进了宫,英碧就到了老太太屋里伺候,做个二等丫鬟。

  再后来,老太太最疼的丫鬟茗轩叫苏锦郁给糟蹋,茗轩性子硬非要报官,老太太为了遮丑一怒之下把茗轩送到了乡下,叫人看管着,而英碧自然而然的也就顶了茗轩的位置,成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

  于英碧而言,苏家就是她唯一的家,她无情无故,这殓葬之事,自然也都是苏家操办。

  老太太念了英碧在苏家这些年,叫许绣忆打了一副楠木的棺材给英碧,不过交代了下去,此事就这样了了,不要伸张,免得触了眉头,冲撞了苏锦郁的婚事。

  连着两日,许绣忆都在张罗英碧的殓葬之事,等到第三日好容易得了空,她匆匆想去找安承少,却在安府门口遇见了一个熟人--秦烟。

  随同的,还有一个六旬老者,两人刚从马车下来,许绣忆闪到一边,两人才没看到许绣忆,往巷子里去。

  秦烟又来了。

  许绣忆眉心紧了一片,下意识的朝着秦烟的手臂望去,夏日里穿的少,那一截白色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玉镯子,玉镯子比寻常的玉镯子要宽,似乎在刻意遮挡什么。

  今日必定是去不了了,许绣忆在巷子口见秦烟敲门,少卿秦续来开的门,然后安承少也出来了,站在门口对那老者施礼,态度甚为恭谨,许绣忆想,大约这人就是安承少口里的恩人,秦烟和秦续的父亲。

  手,轻抚上了小腹,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如今又不得功夫告诉安承少,她一个人,当如何是好,和安承少约定了每逢五和十在城外五里亭见面,大约也只能再等几日了,算着日子,今日二十一,还有四日。

  许绣忆从安府离开,却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去客栈看了苏蒋氏,这几日苏蒋氏一直住在客栈,并未回家,见到许绣忆,她颇为激动。

  “绣忆,你可算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怎么了,二嫂?”

  “你二哥来客栈看过我了,请我回去,低声下气的,我就不回去,我要给他教训吃吃,叫他帮着那小贱人来羞辱我。”

  “哦?”许绣忆闻言,先道了一声恭喜,然后拉了苏蒋氏的手,“二哥大抵是知道错了,二嫂你只管放一百个心,娘不同意,二哥没的这个胆子休了你,只是……”

  “只是什么?”

  “我说句不好听的,二嫂你也别见气,二哥之所以会来求你回去,无非是他觉着家丑外扬不好听,他是个生意人,要脸面,所以……”

  许绣忆观察着苏蒋氏的脸色,稍稍停顿了一下。

  苏蒋氏沉沉叹息一口:“我同你见什么气,你总是那么帮我,那天在街上如果不是你,我都不定被羞辱成什么样。哎,我心里也清楚明白的很,你二哥叫我回去可不是忏悔了,而是觉着我丢他的人了。”

  “二嫂,二哥以往对你也算是十分的好的,我嫁入苏家这些日子,都看在眼里,他之所以会这样,多半是那个袁师师嚼舌根嚼的,那袁师师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年岁轻,就各种的狐媚手段迷惑二哥,我就见过她那一次,就知道二嫂你根本就不是那狐媚子的对手。”

  说到这, 苏蒋氏气不打一处来,一件件一桩桩的把袁师师的事情都扒拉出来给许绣忆听。

  许绣忆耐着性子,把那鸡毛蒜皮的怨恨都听了进去,末了一脸心疼的看着苏蒋氏,道:“所以我说二嫂你根本斗不过她,依我所看,那个家二嫂当然要回去,那是你的家,你不回去不正好偿了她的愿。”

  “是,你说的对。”

  “但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那个家一日有她袁师师,二嫂你就一日不得安生,二哥一日就还不了魂,依我所看,不如这样……”

  许绣忆凑到了苏蒋氏耳朵边,耳语几句,苏蒋氏面色稍惊,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好法子,可不该给她点教训吃吃。”

  “二嫂,我再给你提个醒,那袁师师是个泼辣角色,二嫂你平素里不要同她正面冲突,二嫂你是贵族出来的小姐,哪里骂的过她,只会白白叫她气死,所以,她说什么,你就甩她一个冷眼,说一句哪里的狗叫唤呢,我保管能气死她。”

  “也是,我就是太把她当回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抢二嫂的男人,虐待二嫂的孩子,还想挤走二嫂的位置,那样的女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都不为过,不过杀人终归犯法,而且也便宜了她,二嫂你头一步就先按着我说的做,保管二哥对她生了芥蒂,再不可能那么宠她。”

  苏蒋氏点头,对许绣忆一脸感激,真心把许绣忆当了自己人。

  许绣忆又同苏蒋氏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几句虚与委蛇的寒暄话,从客栈出来,将将的过了午时,她去了一趟保宁堂,生意寥寥,门可罗雀,她原本打算一举反击,结果却出了意外,要的货付之一炬,她的计划也落了空。

  但是,要对付苏锦艺,她还是有别的法子。

  到了柜面上,她将所有人的召集到账房,然后吩咐:“夏至,天气炎热,下火清热祛暑的中药正当季节,阿福,拿纸笔来,我写上几个方子,从明天起,叫大伙儿打起精神,有活干了。”

  药房。

  大家都以为许绣忆在医药方面是一窍不通的,没想到她还会写药方。

  所有人都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尤其是堂里的两个大夫。

  “绣忆,你要写什么药房?”

  “夏季佳饮。”

  夏季佳饮。

  顾名思义,最是适合夏天喝的汤药。

  前世就是的个大夫,就算是外科手术大夫,但是从小在广东长大的许绣忆,对于凉茶从来不陌生,而妈妈煲凉茶就是一等一的高手,耳濡目染的,几个凉茶方子,许绣忆也是倒背如流。

  刷刷刷几笔,顷刻间五个凉茶房子开好,上头的药材,都是许绣忆上次没有大量采办回来的药材,其中好几位陈三都觉得如果入冬前卖不光,就都要发霉扔掉的。

  苏锦业也凑过来,看了几眼药房,稍还是有些怀疑。

  毕竟他医术高明,药房开了无数,对于许绣忆把药剪成茶水来喝的大胆想法,还是觉得不敢置信,试问没病没痛的,谁会拿药当茶喝,这又不是甜汤补水。

  药房有五个,第一个叫做龟苓膏,他是听所谓听,闻所未闻。

  “龟板8两,生地2两,银花2两,土茯苓2两,凉茶草2两,连翘8钱,鸡骨草1两,蒲公英5钱,苍术8钱,白癣皮5钱,防风5钱,荆芥5钱,甘菊花5钱,金钱草5钱。”

  他一面念,一面蹙眉:“绣忆,这是什么东西?”

  “我写了,龟苓膏。”

  学术派的大夫伊可新也凑了过来:“龟板,滋阴益肾,养血补身;生地,清热凉血,养阴生津;银花,清热解毒;土茯苓,除湿解毒,通利关节;凉茶草,清热解毒;连翘,清热解毒,消痈散结;鸡骨草,清热利湿,舒肝止痛;蒲公英,清热解毒,凉血利尿;苍术,燥湿健脾,发汗解表;白癣皮,清热除湿,祛风解毒;防风,散风解表,祛风止痛;荆芥,散风解表,祛风止痛;金钱草,清热利水通淋。好方子,药理药性上看,这一味药材,滋阴清热解毒,去湿热、疮毒、暗疮。绝对是个好方子。”

  大夫都说好了,别人自然也都信服,只有苏锦业是个严谨的人,还是觉得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子,实在不能贸然尝试。

  许绣忆大抵是看出了苏锦业的心思,说不如做,顺便当教药汤该怎么熬制龟苓膏。

  于是带着大家伙儿到了后院煎药的药房,让一个小伙计去把她所要的药材全部称量过来,她一步步的熬制,一步步的说明。

  等到那一碗碗黑乎乎散着药香味的龟苓膏出炉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尝试,许绣忆知道,对于新鲜事物,人们必定恐惧,于是先拿了勺子,取过一碗,舀入口中。

  众人都看着她,她吃下一口,看向大家:“此药性凉,不宜多食,但是如同伊大夫说的,此药清热下火,我做的这个未必是最好的,因为龟板没有事先炖足五个时辰备用,如果你们做,先要将龟板炖足5个时辰。”

  说完,招呼大家:“我便这么说,谁若是吃了生病了,我出钱赔偿。”

  大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对她终究是信任的,就算这黑乎乎的陌生玩意看着有些怪,也都一人拿了一碗吃。

  很苦,不过是药三分苦。

  许绣忆自然也知道,便道:“就着蜂蜜,切成小块,拌匀了吃,味道最好,就和凉粉似的。”

  说道凉粉,这黑乎乎的玩意还真像是黑凉粉,大家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许绣忆又道:“余下几个方子,没这么麻烦,只是普通的煎药,你们比我还懂,都做出来,我们自己人先尝一遍,如果大家一致觉得可以,那这就是我们的必杀技,独门武器,保安堂以为把药价压到九成,我们就卖不掉药了。药铺,可不仅仅是可以卖药材,就是普通一碗水,只要我们想法子,也能卖出金子的价钱,当然……”

  她玩笑一声:“那是奸商所为,那是不对,我希望我们保宁堂诚实经营,用实力打败保安堂,后天我再来店里,这秘方,是大家的财富,如果赚了钱,我请大家吃大餐。”

  “哦!”内堂一片欢闹,几日来,保宁堂第一次如此欢快,这欢笑声透过层层窗户,都传到了隔壁保安堂。

  保安堂账房,楼勇王凯苏锦艺正在对账分钱,听到保宁堂的笑声,楼勇嘲了一声。

  “这群人还真笑得出来,马上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王凯摸着光洁的下巴,眼色几分邪淫:“我好像看到苏家三奶奶进去了。”

  苏锦艺这会儿心情差的很,这是保安堂开张后第一次盘账分钱,楼勇王凯只是出了钱,平素里连店面里都不来转一下,都是他再操持忙碌,结果第一个月赚了的银钱,楼勇王凯各自扣掉了药材费,余下的钱平分,他连五股里头的一股都没拿到。

  楼勇和王凯,他真是脑子发热了才想到和这两个奸杀合作。

  既是一起开的保安堂,药材是楼勇王凯出没错,可他们抽走药材费却是全部。

  也便是说他若是自己找药商进药,最多只要出个七分钱,赚下十分还能盈利三分。

  可是楼勇王凯,如今是一分都不给他留,卖出的药材费,两人全收,就连诊断费他们也仗着当日说好的抽双股利,要从他这巴一些去。

  敢情他开了个店,结果却只是给楼勇王凯做伙计了。

  药钱,他分文不得,出诊费,他还要和他们允分,如此买卖,他着实心里憋屈,奈何是他自己答应在线,他如今要全身而退,又还实力不足,只能暂时忍气吞声,故作笑容。

  “是啊,这群人还笑的出来,穷乐和什么,这个月进他们保宁堂的病人,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

  王凯对两人风凉奚落的话不感兴趣,他愿意苏锦艺一起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把苏家三奶奶逼到绝路上,然后,来个暗中伸出援手,等那苏家三奶奶投怀送抱。

  随意扒拉着分给他的那些银子,他对钱也并不在意,王家的基业,他一味的败,也够他再败个几辈子的,他愿意过来拿钱,无非是想问问苏锦艺,什么时候能把保宁堂逼上绝路。

  如今却听见保宁堂那笑声盈盈的,他不禁好奇:“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不知道,穷乐呗。”楼勇一面数着钱,头也不抬道,十足的财奴相。

  王凯撇他一眼,看向苏锦艺:“你说你他们都要开始吃老本了,倒是有骨气吗,没有压价来对抗我们的,我看这苏家三奶奶忒不会做生意,做生意,光有一腔子不服输的热情顶什么用。”

  “就叫她们热情吧,不出三个月,估计她们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楼勇点完,收起了银票,看的苏锦艺肉疼的,这些都是他劳心劳力赚回来的,如今却像是白白送了人。

  不过,他忍。

  “呵呵,两位,她们自己蠢不压药价,不过我猜她们大约也压不起,那会儿不是给你们看过我弄到的我家那位三弟妹进货的单子,就那些老贵又不实用的药材,压死了也没人买,我回头再弄个招,保管整死她们,今日我做东,不然去我府上喝一杯?”

  “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 ”

  楼勇起身。

  王凯却颇有兴致:“正要闲来无事,那就去尝尝你那位新娘子的手艺,我听说可是个大美人,厨艺肯定也不赖。”

  苏锦艺眼底几分冷光,王凯这个纨绔,若不是他还需要他,这会儿早已经翻脸。

  想来王凯再混,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师师如何,于是道:“那请吧。”

  “请了!”

  *

  “动员大会”结束,许绣忆也该回府了,从给保宁堂出来,正瞧见苏锦艺和楼勇王凯从保安堂出来。

  那王凯见到她,眼睛都直了,他做门都想和许绣忆说上一句话,哪怕只是被许绣忆骂一顿他也乐意。

  想着脚步不由的挪了上前,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刚要开口,哪知道许绣忆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上了马车。

  王凯一脸失望,楼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口味重了吗,寡妇的味道都想尝尝,我走了昂,老刘家的那桩生意,我欠你个人情,改日还你。”

  王凯还神,很是不在意的样子。

  “哥哥,别说生意,你要我老婆我也送你。”

  “我可无福消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苏锦艺在身后,看着楼勇王凯关系甚好的模样,越发的不痛快,总有种两个人联合起来讹他一人的感觉。

  不过等楼勇转过身和他招呼作别的时候,他依旧是满脸堆着笑容,不叫人看出来半分他的心思。

  *

  安府。

  秦恩公要来,安承少其实早就收到了飞鸽传说。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烟又会跟着上来。

  秦学艺对他的解释是,秦烟以死相逼,他也没法。

  秦烟对安承少而言,以前是妹妹,他愿意照顾和关怀,可是如今,却宛若一颗的毒瘤,他敬而远之,甚至的心里有几分厌恶。

  秦学艺此番上京,一则是应太后之要邀,要进宫做一副天地良缘百年好合的屏风,二则则是为了秦续。

  秦续是他妾侍的儿子,年纪虽小脾气却很倔强,总认为自己母亲的死和秦烟的娘拖不了干系,所以一个小孩,一个大人在家里日日上演大战,偏生他也不敢帮着秦续,怕家里夫人生气,所以想到唯一的法子,就是把秦续送到京城来求学。

  这次他上来,是要安顿一下秦续的学堂,姆妈,还有在京城往后的生活。

  安承少的书房,安承少听着秦学艺对秦续往后的安排,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道:“秦续怎么说?”

  “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会愿意留在京城的。”

  “恩公什么时候进宫?”

  “太子成人礼那日就要选妃,太后会送上天赐良缘百年好合的屏风,还有三月的时间,不急,就是我画了几幅草图,先让让太后过目挑选一番。”

  “那秦烟呢?”

  这才是重点。

  秦学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你知你伯母一心想你和烟儿……”

  他说着小心看了一下安承少的脸色,见他脸色不大好,似乎不愿意听这些,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口。

  “我总拗不过她们母女,她们就是我的劫啊,我只有对不住你了,我自己的女儿我是管不好了,你想个法子叫她对你死了心,不然她不定又给我闹出什么事情来,你不知道,你把她丢下就走了,她要死要活了要几次,我天天灌着迷药把她迷的晕乎乎的,她才没做出傻事来。这次我要上京,她在我跟前哭了一宿,还有她娘,也来闹,我是实在没得法子了。”

  秦学艺素来怕他夫人,安承少大约可以想到他是怎样的为难。

  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秦烟正在的折一颗树上的叶子,瘦削了很多,早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秦烟了。

  他对她,只觉得厌恶。

  可是秦家毕竟对他有恩,他只能点了点头:“我会解决的。”

  “承少啊,别伤害她,她就是一个傻丫头。”

  “我知道,恩公。”

  秦学艺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我们下榻在悦来客栈,原先秦烟住的那个宅子如果还空置着,我们就搬过去。”

  “一直在。”

  “那好,对了,苏家,你还没行动?”

  秦学艺问道。

  安承少沉默了片刻。

  秦学艺摇摇头:“我知道的那个女的也是苏家的人,现在还是苏家的当家的,承少,不是我说你,就算不是我们家秦烟,也不该是一个寡妇,算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打小我最是了解你,你的性子虽冷,但是若是笃定了什么事情,便是一头热的栽进去,十头牛也未必拉的回来你,你想想你娘吧,孩子。”

  安承少一怔,终开了口:“我已经开始行动了,已经,做了一些事了。”

  秦学艺又是一口叹息:“报仇有时候,其实一点都不快乐,我以前劝过你,你却反过来说服了我,现在既然你已经跨出了第一步,要不收住脚步,要不就别有顾虑,速战速决,你再京城耽误了太久了,关外拓跋家趁着你不在,都嚣张的不成样子了。”

  “我听说了,让吕青吕红回去处理了。”

  “你自己有数就好,我不多说了,我走了,烟儿,走,去客栈。”

  出了书房,秦烟立马个跑过来,却不是跑到秦学艺面前,而是跑进了书房,看到许绣忆的画像还在,瞪着双眼气鼓鼓的看着安承少。

  “我,我愿意做小的。”

  一言出,秦学艺只叫那个无奈,进来拖秦烟。

  秦烟却挣开他的手:“安承少,我说我愿意做妾。”

  “你要不要脸。”

  秦学艺冷了脸。

  秦烟委屈的红了眼。

  “走。”

  秦学艺又是一声冷喝,秦烟终归还是有点怕他的,只能湿着眼眶跟着秦学艺离开,走到门口了,还不死心的回头对安承少道:“就算是个丫鬟,我也愿意。”

  安承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绝的转了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秦烟眼睛里两包眼泪,瞬间哗啦啦落了下来,秦学艺见宝贝女儿这样,终于还是软了语气:“他不喜欢你,就算是做丫鬟他也不会要你的,烟儿,听爹的话,乖乖的,明天和爹爹进宫面见太后,太后会给你指一门好婚事的。”

  秦烟负气的抹干了眼泪:“我谁都不要,我就要安承少。”

  “你,随便你,只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就把你娘给休了。”

  秦烟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句:“你不敢,就算你敢,我也要爱承少,我也要用生命爱他。”

  秦学艺无话可说了,只能心疼又无奈的看着秦烟,再看看关了书房门的安承少,沉沉叹息一口:“孽缘啊,孽缘。”

  说完,径自上了马车,秦烟泪眼迷蒙痴痴的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终还是跟着秦学艺上了马车,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可是再多的不甘心,因为爱安承少,她都愿意放下自己的不甘心。

  做妾也好,为小也罢,就算是一个端茶送水的奴婢,只要能够日日陪伴在安承少身边,她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要她,为什么?

  【原谅我的粗心,苏雅兰是苏家的二小姐,许绣忆之前都叫大姐,是错误的,谢谢大家。这里纠正一下,大姐还在宫里,从妃子掉成了嫔妾。以后会写这位大姐,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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